这般侮辱着实算不了什么,从一名东海豪侠一路走到今天,他经历过更多的打压、鄙夷、不屑与冷眼,没有谁的一路能顺风顺水,有的只是愿赌服输。

    输一次没什么大不了,他总归可以赢回来的。

    第二杯甘霖酒入腹,裴九将那琉璃玉盏随手一抛,碎落在地,挥挥右手又唤来宝阙中的云宫娥。

    “长老,您这琉璃玉盏着实是太小气了,来人啊!当为汪侯上金樽!”

    裴道人似酒至酣处,豪兴大发,他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入这离墟州的场景。

    那一年,他也不过与那黎君仿若,练气上品,好奇的随着船队,周游列国,来到这方陌生的海外仙宗之地。

    昔年的九长老还未如此垂暮,正是在那场初见的宴上,他兵不血刃,诱杀列国宗贼一十七路,方才在这百余载间将这离墟洲打造成海外第一仙城!

    “准了。”

    那九长老轻捋苍髯,轻轻点头,又与那汪侯温声解释道:

    “裴侠儿啊,当年他入列国,那时候尚且稚嫩,也就与,唔……比这位小道人还要青涩些许。”

    老道叟一指点向黎卿,似是缅怀起了往昔岁月,他看裴九,又怎么不是从裴九的眼中看到了当年尚且雄心力壮的自己呢?

    “唉!卖老夫一个面子罢。”

    眼见那七星阁的九长老都已经如此的真情流露,拉下面子来了,汪侯胸口郁气才算压下,冷哼一声,看着那裴道人将金樽倒满。

    正所谓诸道有旧恶,杯酒怨可消!

    自此刻,汪侯再无二话,接过那酒樽,仰头便是饮下。

    此行,他的目的已经算是达成了大半,这支号为“荡海”的船队,千余人马,在东海失了立足之基,总该有个落脚点的。

    海外列国,会是一座归属于他等的很好的温床。

    “善!大善。”

    这九长老于主座上起身而来,举起酒杯,朗笑着上前数步,牵起裴九的袖摆,再与那汪侯笑言。

    “裴九儿,这第一杯酒,你与汪道友恩怨皆消,但老夫这玄股仙城海市仍需你来领头,诸多船尊,也都在看着你的表现。”

    “第二杯酒,你还得再敬汪道友,今后相见亦是该各守本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这两位紫府中最顶级的人物明里暗里交锋,却是以裴九作名头,两相拉扯间,又畅饮了两杯甘霖宝酿下去。

    酒过三巡,云宫之上,女娥献舞,童子击缶,乐师而歌,浑然一副欢乐模样。

    裴与汪,各自归坐,这一曲歌罢,汪老鬼等人再也按耐不住性子,朝着那九长老拱手问道:

    “道兄方才所言,澎国与太一道究竟是有什么联系?”

    “依道兄看,我等又该在列国的哪一国开道场呢?”

    东海道有二府,北为朝江府、南为临川府,朝江府有云箓道书太玄门坐镇,临川府则是百川朝海太一道所居。

    那太玄门倒是还好,不过符箓五山中的小宗,只有一名阴神,与天南之地的临渊山天南观并列仙门最弱。

    可这太一道,那可是四尊阴神并列,为仙门魁首之一!

    朝江府-豢龙君的背后,便有那太一道的身影…这七星阁九长老无意之言,又与此道有关,着实令汪侯等人如鲠在噎。

    “澎国那位啊?不好说,不好说!还是源于太一道降真峰的赌斗内乱……”

    这九长老摇了摇头,半遮半掩的将其中内里一一道来,诸多紫府道人们闻言皆是眉头一动,想要探清楚这仙门魁首之宗的秘闻……

    正在此时,那云宫宝阙后方的紫府青年,与旁侧诸道拱手告辞,领着那演奏完毕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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