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五的人了,惭愧呀,越活越拧巴了。”召叔笑了笑,把手轻轻一挥,说,“通透个啥,还是老喽,无非是好些个事儿啊,管也管不动,帮也帮不着,不想开也不成。”说到这里,召叔若有所思的顿了一下,然后悠悠的说,“以前我也拧巴,就有一回我去老大家住,在他们那边有个叫宝莲山的什么度假村,见过一个人,聊的真投缘,聊完我就觉得呀,怎么说呢,就从没觉着那天呀地呀那么大过,就是敞亮!那人是个有学问的人,当时是去山里玩儿,蹲在地上拿树枝在那儿比划来比划去,写个什么东西,我正好溜达到那儿,那是一首诗,没几个字,但我念了好几遍,看不懂,不知道啥意思,那人就嘿嘿的在一边笑,我俩话赶话就聊起来了,他给我讲明白以后,你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敞亮,你叔我没念过什么书,字儿也认不出多少,但就那回啊,我就觉着这辈子,学得那几行字就妥妥足够了。真是跟那人有缘,也该着碰见他,那几天老是没事我就找他聊,高兴的不高兴的啥都聊,我这心就感觉打开了,打那儿起就打开了。”何畅园很好奇,问是什么诗,召叔把手机拿出来,说,“拍的有照片,我找找”。等何畅园看到图片,他轻声念了出来,“花开一二喜,花落八九怜,风来雨中雨,春去山外山”。何畅园念了好几遍,不太清楚其中含义,对召叔说,“召叔,还得请教您。”,召叔略加思考,认真的说,“见到花开了就高兴,见到花败了就烦心,高兴的事儿就那么一两个,烦心的事儿往往得八九成,一大堆,但是你仔细想啊,春天来了,花开了,有什么值得你特别高兴的?就好比那下雨天刮过来的风,不是只有你住的地方有雨,你这个镇上下没下雨?你县里今天到处都在下雨呢!你市里算不算有雨?能不能说你这个省里今天有这么一场雨?再大点说,这地球儿上今天,有这么一场雨,听着像抬杠,但这么说恐怕也挑不出啥毛病。是不是雨中雨?就是稀松平常下场雨嘛,不是风刮雨淋的都专门冲你去。再说花开败了,有什么可烦心的,你这儿山上花败了,不代表人家别的地方山上没有花,你这儿冬天了,不代表别的地方都是冬天,你要是能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花不是一直都能在吗?哪怕说咱中国寒冬腊月天的,还有非洲呢,热带呢,人家那地方花还开的好好着呢,这春天啊,不是没了,就像从这一座山去了另外一座山。人呀,得往高处站一站,想事情啊,看问题啊,才能把眼睛啊心啊打开,不钻牛角尖。这样也就没那么多可烦心的了。说到底就是,没啥大不了的,也没那么多可计较的。”何畅园着实是被召叔这一番话惊着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并没有太多学问,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把生活,把世事看的如此通透,他眼前像有一道虚掩着,透着光亮的大门,门后面是一个琉璃透亮的世界,只是一直缺少他去试着推开看一看。两人聊着过了很久,雨渐渐小了,召叔站起身,对何畅园说,“园子,叔诌了这么多,你拣着听听,不对的地方可别跟叔学,叔这一辈子,啥也没干成,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叔看你做的好,叔高兴!别想太多了,回屋睡会儿吧,等天亮了,还是个大太阳呢!叔回去了。”何畅园应声,走过去把伞打开递给召叔,送他到门外,召叔笑着摆摆手回家去了。

    何畅园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又仿佛空空如也,似梦非梦,只觉得脑子里烟尘漫漫,光怪陆离。醒来时候已是接近中午了,他听见二舅在门外面喊他,应了一声,可能声音小,二舅没听见,倒越来越喊的大声了。何畅园爬起来,满身疲惫,出去给二舅开了门。“我的车坏了!送我去趟濯玉庵!”,二舅一进门就大声吆喝着,何畅园听到濯玉庵三个字,有点儿印象但也不真切,正在回想,加上熬夜没休息好,思路是迟钝了很多,二舅见他低着头没说话,气上心头,“听见没有?!”,何畅园反应过来,赶紧说,“是不是小尖儿山北边坡上那个尼姑庵?”,“就那儿,你收拾收拾,得去一趟!”,二舅说完见何畅园还是一脸迷茫,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但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忍住没有发火,拉过来一个凳子,挨着何畅园坐下,叹了口气说,“园子,这两天晚上我也睡不好觉,一桩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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