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净潭师傅又说,“那么施主觉得明天早上,太阳会升起吗?”,何畅园顿感醍醐灌顶,心中已然通透,眼中投射出一种琉璃透亮的光彩。但此刻他心里仍然隐隐笼罩着一种莫名的凄凉,“虽说道理如此,但我母亲终究是回不来了。”净潭师傅走了几步,拣起一片银杏叶子,若有所思,然后回头对何畅园说,“施主,你闭上眼睛,十秒钟后再睁开眼。”,何畅园便照着做,深吸一口气,从一数到十,再睁开眼时,他四下看了看,已经不见净潭师傅,他正纳闷刚才也没听到净潭师傅离开的脚步声,何畅园来回踱着步,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禅意,这个时候听到净潭师傅在身后说话,他一回头,看到净潭师傅在银杏树后探出身子,她笑了笑走过来,把手里的叶子送给何畅园,只说了一句,“一叶障目而已”,然后就离开了。何畅园看着净潭师傅的身影,捏着叶子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突然感觉母亲仿佛仍然还在家中,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想到这些,何畅园热泪盈眶,百感交集。
其实这是一个认知问题,即使在一个你自认为非常安静的环境中,你的身边也可能有无数人在说话,所谓安静,可能只是因为你缺少一台收音机而已。
何畅园和二舅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二舅让他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再返程,何畅园说队上有重要案子,正是紧要的关口,连夜就得赶回去,二舅就没再劝说什么,让他路上开车慢点。何畅园回到老宅,简单拾掇了一下就准备出发,他关上院门,站在门口怅然许久,转身没走出几步又连番回头驻足张望,两行清泪沿颊而下。故乡,就挂在那棵核桃树上随风飘摇,不知道穿过今年冬天的大雪覆盖,明年的早春是否还能枝叶依旧。
夜雾渐渐升腾起来,越来越浓重,这一片的高速公路已经封闭,何畅园只能走省道,他刚犹豫着是否返回老宅去,刘磬石电话打过来,告诉何畅园原来的线索又中断了,需要再找其他的突破口,目前有了一些新的发现。何畅园忧喜交加,决定还是连夜回去,他在省内高速的小程序查了一下,30公里之外的高速公路入口正常开放,他便跟着导航小心翼翼的低速前行,乡间的浓雾愈发厚重,路上很多车辆都打着双闪靠边停车了,何畅园也开始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摸索着往前开动,走着走着导航提示需要在前方调头,他感觉是夜雾太重定位可能出现了偏差,导航报错,于是凭着路感和直觉继续往前开,走了一会儿导航重新规划路线,何畅园紧绷着神经,小心翼翼,过了一会儿他发现前后车辆越来越少,感觉已不像是在省道上,似乎拐进了小路,但这个时候他只能暂时相信导航,索性继续往前开,大约有二十分钟左右,行车颠簸,他赶紧停了下来,明白肯定是走错路了,导航也开始不停的提示线路偏离,需要调头。何畅园下车四处找了找,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周围一片死寂,他意识到不仅仅是拐进了小路,还越走越偏僻了,肯定不能再继续往前开,只能原地等着雾小一些再找方向。何畅园把车熄了火,留着双闪,坐在车里愣愣的出神,倦意渐渐袭来,他迷糊一会儿清醒一会儿,不觉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但外面依然是大雾深锁,四下没有丝毫动静,且不说连一缕风都没有,虫鸣鸟叫甚至都不曾听见一星半点,何畅园自己都不敢相信,作为二十六年的老刑警,此刻心里隐隐泛起一阵阵的不安,感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凉意往衣服里钻,不禁打了几个冷颤,而且,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无法形容,也可能是一种错觉,车后面仿佛有人,就像在使劲的推车但又总是差那么点力气似的,车身非常轻微的晃动着,但他极其专注的再去感受,有很笃定的发觉没什么异常,如此反复了一段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大雾还是没有任何消散的意思,何畅园心里乱糟糟的,始终无法安定下来,他决定再往前开一段路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以参照的东西,于是点火着车慢慢往前挪动,路面颠簸的轻了很多,仿佛从野地里又回到了铺装路,大概行驶了十多分钟,突然前挡玻璃扑棱棱的闪过一个像飞鸟的东西,看不真切,然后也没有再听到任何声响,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