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瞪大眼睛,但还是暂时失明,于是立即往后退,同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喊,别开枪,再等等,再等等!猛然间,有人一脚踢掉了刘松杨的枪,同时遭到重重的肘击,一个跟头往后摔去,头部撞在墙上,一时间差点昏死过去。但作为老刑警,身体和心理素质都相当过硬,他头疼的厉害,也昏沉沉的,但他依然很确定一点,没有听到枪落地的声音。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枪被对方拿到手了。刘松杨立即凭着记忆往电脑桌后面扑去,但为时已晚,他只感觉胸口一紧,麻木无力,随即剧烈的灼烧感贯穿全身,他中弹了,而且是两发。刘松杨倒在地上,他很清楚,自己恐怕是不行了,此刻他最担心的是还在外面随时准备接应自己的陈箫芸。但他无法动弹,而且浑身灼烧过后随之而来的剧痛感很快吞噬了他的意识。黑夜渐渐趋于死寂,天上的残月推开云墙,瞪着血红色的眼睛,重重的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狂风狠狠的踢了回去,云层紧锁,堕入永夜。
陈箫芸在寒风里盯了大概半个小时,在刘松杨上到二楼的时候,她在巷子里隔着二楼封装的深色玻璃看不清楚里面,但隐约瞧见有手电的一丝光亮在游走,出现在西屋,后来刘松杨拉上窗帘,二楼就一直没有动静了。院里的灯光还亮着,突然灯光一闪一闪的,陈箫芸见四下无人,正想再靠近一些观察,院子里突然断电,她心中一惊,犹豫着是原地待命,还是冲进院内,一时间有些慌乱,死死盯着二楼,又没发现刘松杨给出任何信号,正迟疑时,猛然听到砰砰四声枪响,她不由得心中嗡鸣阵阵,气血上涌,掏出手枪双手攥紧,准备向院内突入,刚到门口就听到楼后面响起重重的跌落声,她立即绕过去,小心翼翼的往前推进,等到了楼后,刚好看到有个人影仿佛一瘸一拐的样子已跑出很远,一眨眼已经拐进其他巷子,消失了。陈箫芸绷紧神经连声大喊,刘队刘队刘队!楼上没有任何回应,陈箫芸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返回去,翻过墙头跨步上楼,打开手电,一边喊一边找。二楼血腥味很大,她越发的心慌,走着走着悚然照见倒在血泊中的刘松杨,飞扑过去,用手拽下围巾,摁在刘松杨的胸口,另一只手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陈箫芸调入刑警队才一年多,这是第一次出任务遇到这种情况,生离死别赫然在目,悲愤交加,急火攻心,她只觉得一时间头晕目眩,仿佛心脏都要跳出身体,但仍然拼命的在克制调整自己的气息和情绪,她告诉自己,一定稳住!保持清醒!等到救护车来!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分钟,救护车疾驰而到,院子里人头攒动,灯光晃耀,外面挤满了周围的群众,议论纷纷。医护人员大声叫了好几下,“姑娘,松开手!”陈箫芸才渐渐听到有声入耳,但仍是神情惊惶的剧烈颤抖着手,说不出一句话来。旁边有人搀扶着她慢慢站起身,走到一边,轻声的安慰她。过了一会儿,她猛然间咳嗽不停,几近干呕,痛苦的蹲下去捂着胸口,等咳嗽稍稍缓解了一些,放声痛哭,怆然失神,旁边的人也弄明白了,中枪的是一个刑警队长,出大事了!其他人面面相觑,无不恻隐。等到陈箫芸被人搀扶着下到一楼,李飞宇和王辉也惊慌的冲进院子,看到陈箫芸魂不守舍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发疯的往楼上呼抢而去,有个医生拦住他俩,说,“不在楼上,不在楼上,已经送医院抢救了!”,李飞宇随即跳下台阶,一把拽住陈箫芸,大声的怒喊,“谁干的!不是让你在外面盯着吗!你干什么吃的!”,王辉赶紧跑下来,拉着李飞宇往边上推搡,“你冷静!冷静点!先去医院!回头问清楚再说!”,李飞宇被王辉推到门外去了,但仍是高声喊骂着,歇斯底里的。陈箫芸两眼失神,硕大的泪珠涌出眼眶,纷纷砸落在地上,怔怔的站在墙角。等把李飞宇安抚的冷静下来,王辉赶紧回到院里,轻轻拍了拍陈箫芸的肩膀,扶着她慢慢走出去,等到了车上,陈箫芸坐在后排,哽咽着,小声的说,“对不起。”,坐在前面副驾的李飞宇并没有回头,只是隐忍的摆了摆手,渐渐小声的抽噎起来。王辉上车,开始往医院驶去,一路上三人无言,神色悲怆。
何畅园下午带着香柱赶到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