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打开药罐,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浓郁的药香。他端起碗,轻吹几下,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眉头微微皱起,汤药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但他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展现出坚韧的意志。

    不多时,一阵震得地面微微颤抖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仿若一阵沉闷的雷声。

    “哈哈,听这脚步声,准是铁牛兄来了。”沈默笑着走出堂屋,对刚从厨房出来的李雪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那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张铁牛出身临江县普通武师家庭,父亲开武馆授徒。他与沈默自幼相识,那时沈默常跟着身为捕快的父亲到武馆切磋武艺,二人就此结缘。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们一同修炼、互相切磋,情谊愈发深厚,如同磐石般坚固。在沈默父亲的影响下,张铁牛对沈默格外照顾,有好东西都想着与他分享,遇到麻烦也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为他遮风挡雨。

    张铁牛自幼痴迷武学,在父亲严格的教导下刻苦修炼,早早突破到气血境后期。他身形高大壮硕,足有常人两个那般宽阔,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紧紧裹在身上,却仍遮不住浑身鼓鼓囊囊的腱子肉,仿佛随时都会将衣衫撑破,那强壮的体魄彰显着他对武学的执着与付出。每一块肌肉都像是雕刻在他身上的勋章,记录着他的汗水与努力。

    一张国字脸黝黑粗糙,浓眉大眼,此刻铜铃似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沈默的院子,眼神中带着关切与好奇。腰间的木牌随着步伐剧烈晃动,“哐当”一声重重砸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恰似他豪爽的性格,毫无遮掩,直来直去。他扯着大嗓门喊道:“沈老弟!好久不见,听王捕快说你病了,我一直惦记着,如今身子好些了没?”声音洪亮,震得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充满了活力与热情,仿佛要将整个院子都点燃,带来一片生机。

    沈默抬手拉开门闩,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哈哈,铁牛兄,快进来!你这大嗓门,都快把我家屋顶掀翻啦。”沈默笑着迎上去,用力握住张铁牛的手,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

    “哎呀,沈老弟,你可算好起来了。”张铁牛大踏步走进院子,像一堵墙似的站在沈默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我这心里一直悬着,就怕你有个好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沈叔交代。”他拍了拍沈默的肩膀,那力度大得差点让沈默一个踉跄,却也传递着满满的关切,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与热情。

    这时,张铁牛眼角余光瞥见李雪,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边说边将刀鞘往桌角一磕,震得茶碗叮当作响,粗粝的指节有意无意划过腰间捕快木牌,调侃道:“哟,李雪妹子也在呢。我说沈老弟,你可真有福气,有李雪妹子这么贴心照顾,想不好都难啊。这要是我,病都能好得更快。”

    李雪脸颊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她跺了跺脚,娇嗔道:“张铁牛,你就会乱说!我不过是帮我娘送个药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说着,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指尖轻轻抚过青竹绑腿边缘,耳垂红得能滴出血珠,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竹绑腿上早已褪色的同心结——那是去年上元节沈默随手编给她的。

    沈默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笑道:“铁牛兄,你别打趣了。快屋里坐,咱们好好聊聊。你这一来,我这小院都热闹起来了。”

    话音未落,檐角铜铃忽被穿堂风撞响,惊得竹影婆娑摇曳,斑驳日影在三人衣袂间流转。

    三人走进屋内,陈年檀木椅的霉味混着李雪衣角的艾草香,在张铁牛带来的血腥铁锈味中撕扯。分宾主落座。张铁牛屁股刚沾到椅子,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王捕快让我给你带话,这几日衙门事务繁多,人手短缺。你若身体无碍,过几日便来上差。咱们身为捕快,食朝廷俸禄,自当保这一方百姓平安,护这城厢内外安稳,切不可懈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