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撩起、兜着怀里的东西。

    “三弟,你这是?”

    “嘘~~”

    徐孝苟放下衣衫,怀里捧着个硕大的花馍。

    涂着花花绿绿糖霜的花馍,形似绽放的花朵,上面还嵌着几颗红枣和葡萄干。由于花馍太大,徐孝苟几乎拿不住:“大哥你帮我拿下,太沉了。”

    徐孝牛伸手接过,纳闷:“你从哪儿弄来的?”

    “别人家摆席面,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馍,趁没人注意就拿回来了。嘿嘿,我厉害吧。”

    徐孝苟实话实说,话语间带着得意。

    “啥?”

    徐孝牛知道怎么回事后,二话不说转身大喊:“娘、娘~~三弟又在外面偷东西了。”

    冯佳珍听到喊声,气冲冲迈出房门,见到那五颜六色的花馍,脸色阴沉。

    他家虽说不阔绰,可八十亩地在村里也算是富户,怎么养出这偷鸡摸狗的毛病?

    她抄起放在墙根的扫帚,准备执行“家法”。

    徐孝苟见娘气势汹汹过来,吓得腿发软,嘴里喊着:“四弟今天三岁宴,那馍、花馍是送他的。”

    说完他转身就跑,双腿倒腾的很快。

    以佳珍怀孕的情况,追不上七岁的徐孝苟。

    结果徐孝苟一转身,撞进了徐福贵怀里。他只觉得领子一紧,被人扼住了脖子。

    “这小子又作甚了?”

    徐福贵笑着问。

    “他偷人家花馍。”

    “那是该教训。”

    徐福贵将徐孝苟塞到佳珍手里。

    他负责家里农田的活计,佳珍负责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教育孩子。除非是大事,否则他不插手佳珍对孩子们的管教。

    只见佳珍手中的扫帚柄落在徐孝苟屁股上,打得他鬼哭狼嚎直喊疼,没几下就鼻涕眼泪挥洒。

    “看你长不长记性。去堂屋面壁,背二十遍百字文,背不完不准吃饭。”

    徐孝苟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带着哭腔应道:“哦。”

    ————

    “这花馍是哪家的?”

    佳珍准备把东西还回去。

    “今儿只有刘大户家摆宴,是刘老爷子六十大寿。那花馍被三狗弄脏了都,还回去显得埋汰。”

    徐福贵他爹卖掉的田产,大部分被刘家买走了,还有那座三进宅院。

    如今刘家是百壑村的大地主,家里足有八百亩地,人称“刘大户”。

    佳珍转念一想,把花馍还回去肯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于是从卧房取了一袋铜板交给徐福贵:“你去刘家上个礼,贺寿。”

    “好。”

    徐福贵不喜欢占别人家便宜,这礼钱就当买花馍了。

    他到了刘家,见寿宴正热闹,搭建的戏台上正在唱戏,村里乡亲们围观。

    他找到礼桌,送上50铜板的礼钱,记下自己名字。之后没凑热闹赶回家中。

    他走进北房,见徐孝苟面朝墙壁磕磕绊绊背着【百字文】。

    “孝忠礼义,仁慧贤良……”

    这【百字文】是徐福贵编的,也是徐家以后的字辈。徐孝牛、徐孝苟的“孝”就是第一个字。

    “朝气蓬勃,勃、勃…”

    “门第昌盛!”

    佳珍见徐孝苟又卡壳,厉声提醒。

    “门、门第昌盛,永世太平…”

    “二霞和小云去哪儿了?”

    徐福贵没看到徐孝霞和三岁的徐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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