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人的脖子,在钢刀面前是那般脆弱,颈椎被轻而易举的斩断,无头的尸体还在地面上轻轻颤动,这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他们大抵是最幸运的。

    这应该算是醉生梦死了吧。

    宋言就安静的站在王帐的门口,默默的注视着部落中发生的一切,他的眼神一片冷漠,比外面那厚厚的积雪还要冷。

    花怜月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宋言身旁,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视线扫过宋言,又看了看远处那一片猩红。

    火。

    燃烧起来。

    帐篷多是皮革鞣制而成,虽然相当坚韧,能隔绝风雪,能给生活在里面的人,提供最后的温暖。

    可一旦泼上火油点燃,便是最要命的囚笼。

    轰轰轰……

    迅速窜起的火苗,甚至能听到如同野兽咆哮般的动静,一簇簇冲天而起的火焰,撕裂了静谧的黑夜。

    呼……呼……呼……

    那是寒风在呼号,火焰顺势倾倒,无情点燃了帐篷其他位置,刹那间火势就变的更加凶猛。

    啊啊啊啊啊……

    “我的孩子。”

    “快冲出去。”

    人们从睡梦中惊醒,烈火中,能清晰听到惊恐痛苦甚至是绝望的尖叫,能看到有人疯狂的舞动着四肢冲出帐篷,身体在雪地上不断的翻滚,试图用积雪来熄灭身上的火苗。

    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当皮肤在烈火中虬结,

    头发在烈焰中焚烧,头皮在烈焰中融化,

    当拼尽全力扯下身上的衣服,却只能扯下来一块块皮肤和血肉,

    当已经快要烧坏的眼睛,透过赤红的火苗,看到那一个个身披盔甲的士兵,看到士兵手里的钢刀,看到站在王帐前的男人……

    他们疯了。

    是那些该死的汉人。

    他们怎么敢的?

    就应该杀光他们的啊啊啊啊。

    在这一刻,即便是妇孺,老人,小孩,全都展现出了令人心悸的悍勇和凶残。

    即便是身体已经在烈火的焚烧之下痛苦不堪,他们依旧凄厉的嚎叫着,仿佛一群野兽,张开双臂冲向最近的汉人。

    可惜,无用。

    钢刀横扫过去,便是脑袋被斩断,无头的尸体扑倒在地上,烈火焚烧中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什么车轮竖着还是平放,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半点意义。

    这里,不留活口。

    乌黑的眸子中,倒影着一簇簇燃烧的火焰,大冬天的宋言居然感觉面皮有些滚烫,眼看着那冷漠到极致的视线,花怜月明白,在宋言心里,根本就没将这些异族当人。

    曾几何时,当宋言跟她说,如果她将他从宁平掳走,明年平阳府依旧要遭受女真的侵略和屠杀。那时候的花怜月并未反驳什么,心里却是不太相信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便是坐镇边关又能怎样,女真来袭也不过只是多了一具尸体,仅此而已。

    他是击败过倭寇,但那些小矮子又怎能跟女真的蛮人相提并论?

    可是,当两千甲士屠杀两万蛮族,活生生在眼前上演,花怜月终于明白宋言并未夸口。

    当所有的异族都被杀光,当这世界只剩汉人,自然就不用担心异族入侵了。

    为了这个目标,他能用出所有的手段。

    忽地,一个浑身是火的人发现了宋言,尖叫着扑了过来,他的嗓子被烧坏了,粗哑的声音已经辨别不出性别,但从身高上来看,应是一个男人。他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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