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该说的不该说的话,总之是全说了。
不过宋言倒是明白巴图的想法,重男轻女,只有儿子才能传承血脉这种事情不仅仅是中原汉地的传统,异族之中也大都如此。
巴图终究只是一个降将。
加之女真有侵略平阳的罪孽在身,他的处境便很是尴尬。
但若是纳赫托娅能给自己生个孩子,那情况登时就不一样了,纳赫托娅在王府后宅中地位更加稳固,巴图也可以不用再卑躬屈膝,他和八千铁骑甚至会成为这个孩子的后盾,如果是个儿子说不定巴图还要搏一搏燕王世子的位置。
哪怕是女真族的蛮人,巴图终究也是一个部落的首领,对很多事情的看法远比纳赫托娅更为复杂,也更为贪心。
不过这样的事情就没必要告诉纳赫托娅了,纳赫托娅能一直维持现在的单纯也就挺好,宋言只是笑着,错开这个话题吐槽了一句:“岳父大人也是够有趣的,黑水部内有伊列伊列叛乱,外有完颜广智大军包围,这种情况下没见他带什么金银珠宝出来,倒是带了一根那玩意儿……”
有趣已经是委婉的形容了,或许奇葩两个字还更合适一些。
纳赫托娅也是吐了吐舌尖,小声嘟哝着:“可不是一根,是二十八根!”
“咦?”宋言眉梢一挑,心中显然是来了兴趣。
“听父汗说,原本是有一百多根的,只是情况危险来不及全部带走,匆匆忙忙装了一袋子,给了我一根之后,还剩下二十七根。”纳赫托娅也是有些无语:“大概黑水部附近的大虫,都要给父汗杀光了。”
咕咚。
宋言默默吞了口口水。
一百多根?
完颜广智,你真该死啊。
四千黑甲士有一半驻扎在新后县,半中午时分宋言率领两千黑甲士,带着八千女真铁骑,浩浩荡荡冲着平阳城走去。
路上的时候,宋言似是有些羡慕巴图的战马,便讨要过来骑了几圈,只是交还给巴图的时候,挂在侧面的一个兽皮袋子却是不翼而飞。
许是战马奔跑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巴图大惊失色纵马去寻,可茫茫雪原到底是没能找到,加上天色渐晚巴图也不得不放弃。以至于返回平阳城的路上,巴图一直都是愁眉苦脸,垂头丧气,大约是很伤心。
纵然宋言表示愿意给一千两银的赔偿,巴图的面色也没有半点好转。
那是银子的事儿吗?
那是他下半辈子的性福啊。
……
东陵城。
皇宫。
太和殿。
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椁停放在大殿中间,白色的蜡烛跃动出橘红的火苗,偶有风从殿外吹过,火苗便随之摇曳。
这是……宁和帝的棺椁。
一个在极为糟糕的环境中,扛起国之重任的皇帝;一个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同世家门阀和文官集团拉扯了二十年,一点点挽回颓势的皇帝;一个前面十八年几乎都在做傀儡,最后两年才忽然展现出锋利獠牙的皇帝……
终究是落了幕。
关于宁和帝的评价又会是怎样?
暴君?
傀儡?
碌碌无为?
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人当街刺杀的皇帝?
不知宁国的百姓,是否会有人念着他的一点好?
罢了,罢了,宁和帝大约是不会在意了,他已经走了,所谓身后名究竟怎样,他也不知道了。
妃嫔们,凄声抽噎着。
皇后怔怔的跪坐在一旁,面目呆滞,尽管数月之前她被宁和帝亲自下令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