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嗡嗡的,急促的喘息声穿透话筒传了过来。
“冷卉,从这件事我算看出来了,你根本就靠不住。以后养老靠你,我想我已经可以预料到只有睡桥洞的下场了。以后我抚养费不会再给你,不是爸无情,而是现在家里负担真的很重。”
声音顿了顿又响了起来,“我一个月就那点钱,家里过几个月马上又要多一个毛孩子,现在你奶又住院,我每天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还有,你奶这次住院是因为摔了一跤,腿摔断了,要做手术。钱还差一半,你帮爸想想办法?就当是爸向你借的。”
“我刚上班几个月,哪来的钱?”冷卉脸冷了下来,“你打电话给我,无非就是想让我从我妈那里拿钱。只是冷永康同志,你现在和我妈已经离婚,你哪来的脸把算盘珠子崩她脸上去了?”
“要我说,你妈年纪一大把,活这么久早赚了,有钱就治,没钱就认命。当初我妈受伤,她可做的很绝,宁愿看着我妈死,也不愿意出钱。”
“难道你真愿意看到你奶瘫在床上,见死不救?那可是你奶!”冷永康的怒吼震得听筒嗡嗡作响,“冷家这些年算是白养你了?”
“那还是你妈呢!你有钱就给她治,没钱就拉回去。别在我面前耍家长的威风,我不吃这一套!”
说着,怒气冲冲“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什么人呀?
没本事尽孝,来找她发火,她可不是他的出气筒。
冷卉死死咬住下唇,明明不该为冷家人的遭遇揪心,可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却真实可怕,像有团浸透冷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堵在喉咙口。
冷卉归根究底,认为是受原主的情绪影响。
冷永康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但在邮电局他又不好发火。
结果回到家,桌上摆着的就是杂粮粥和咸菜,简单的饭食就如点燃火药桶的火星。
“怎么又是粥和咸菜!”
他青筋暴起,猛地一脚踹倒桌边的长条凳。
木质凳子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正在一旁玩耍的小军吓得脸色煞白,“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你发什么疯?!”张大妞的惊呼声里带着愤怒。
冷永康手指着桌上清汤寡水,喉间爆发压抑已久的怒吼:“天天就吃这些东西,我他妈是世俗的凡夫俗子,不是庙里的得道高僧,顿顿清汤寡水,嘴里能淡出鸟来了!”
张大妞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要心惊肉跳地忍受冷永康的怒火,“家里就这条件,你想吃好点,你们兄弟俩多交伙食费,没钱还要吃得好,你想得倒美,吃屁你吃不吃!”
“粗俗!”冷永康额头青筋暴起,被小军的哭声弄得心烦意躁:“以前家里也是这么多伙食费,为什么以前够,现在不够,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你把家里的伙食费填进了这个拖油瓶的嘴里!”
说着,他的手指向一直躲在张大妞怀里大哭的五岁小军。
张大妞护着怀里的孩子,猩红的眼珠瞪向发疯的冷卉康:“冷永康,你说这话还是人吗?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吃多少?明明是家里吃饭的人多,赚钱的人少,家里钱不够用,你别拿我们母子发火。弄得好像我们没进这家门前,你们家就吃得起饭似的。”
被这话一刺激,冷永康想起了唐琳的好,虽说没为他生儿子,但至少她有份工作和一份不错的收入,能贴补家用。
冷永康逐渐冷静下来,看着因怀孕身材严重走形又邋遢的张大妞,厌烦地说道:“赶紧去弄一份鸡蛋汤,等会儿我要送去医院!”
简单的杂粮粥和咸菜,三大碗灌进肚子,还是觉得饿,嘴里更是寡淡无味。
吃完饭,碗筷往桌上一扔,冷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