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青进入密室之前,玄玉忽然开口道:“徐仙家,你要早点出关。”

    “好。”徐青点头应下。

    “还有,你不许偷偷去渡那雷灾。”

    徐青笑道:“我胆子可没那么大,在鸹爷回来前,莫说渡劫,便是下雨天打雷,我都不带往外面站的!”

    明明怂的要死,怕打雷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可从徐青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格外硬气。

    地下暗室内,徐青打开两重棺椁,看向嘴角带着笑意的胡宝松。

    这老头这回倒是心满意足了。

    在寿枕旁,有几页金纸,徐青拿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胡宝松父亲母亲,还有祖父祖母的名讳。

    除了名讳,上面还记录着胡宝松这一支嫡系,数代人的修行轨迹。

    翻到最后一页,胡宝松妻子,五老观紫宸道长的名字赫然在列。

    最后一行蝇头小字,则写着胡杨氏嫡系尚存一支,是吾之爱女,若先祖有灵,还望加以庇护

    这算是什么?给胡杨氏祖先递小纸条,求照顾?

    徐青哑然失笑。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却不曾想,哪怕阴阳相隔,为人父母亦有放不下子女者。

    “老胡,在井下街你算是我认识最早的一人了,咱俩也算是忘年交。”

    “只是你我生不逢时,没能在正当的年纪认识,不然兴许还能把酒言欢。”

    嘴里碎碎念叨着,徐青心里多少有些怅然。

    只是长生者注定要与众生相隔,独守千万年寂寥。

    胡宝松会是经他手送走的第一个朋友,但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看来我啊,以后还是少交友,多收尸好,这朋友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和尸体唠了会嗑,徐青心里松快些后,便开始为胡宝松做超度法事。

    以前他超度尸体时,往往囫囵吞枣,一些不必要的细节他很少留意,如今胡宝松的走马灯,他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加快过或是跳过。

    度人经哗哗作响,胡宝松的一生如灯画映影,一页页翻过。

    老头儿小时候没吃过苦,打小就生活在井下街棺材铺,当时经营铺子的还是胡宝松的母亲。

    至于他的父亲,则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约莫在胡宝松七八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出了一趟远门,也就是那次出门,他的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过。

    胡宝松只记得母亲离去没几天,远处天上打了许久的旱雷。

    从那日之后不久,胡宝松的父亲便整日不修边幅,并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不过虽说父亲酗酒,却从来不曾苛待过他,反而对他比以往更加关怀。

    如此到了胡宝松及冠的时候,他的父亲忽然将他唤到后院的桃树前,并指着那树,说这桃树是你母亲一百多年前亲手种下

    胡宝松还以为他这老父亲又喝醉了酒,在那儿说胡话。

    于是他便开口问道:“爹你今年贵庚?”

    “四十有二。”

    “那爹何以在一百年多前,看到我娘栽下这棵桃树?”

    胡宝松自觉拆穿了老父亲的醉话,却不曾想下一刻他爹就开口道:“我不曾亲眼见过你娘栽树,这事原是她亲口告诉于我。”

    “儿啊,你娘她其实不完全是个人,她是位狐女!”

    你娘她不是人,她是位狐女。

    胡宝松一听这话,心里愈发确信,他爹这回指定是又去吃酒吃醉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胡话。

    然,就在下一刻,胡家老爹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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