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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听到这话,眉头又是一皱,还未开口,张均已经先说到:“只要不损他仪容形体,由你敲打!夜深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话后,张均拉起郑氏便往门外去。
“阿郎,这真收下了?如此华衫,岂是奴婢能穿戴啊!”
张岱送走两人返回房间,便见阿莹一脸苦恼的提着那珠衫问道,他便笑语道:“这珠玉打磨还不够圆润,有时间给你挑一件更美的。人既送来,你便收下,不喜穿戴就变卖成钱,收作私己。”
“哪里是不喜,只是不敢!我又要什么私己,凡所有的,都是阿郎的!”
阿莹嘴上说着,将这珠衫妥善收起,装进内里的箱笼中,还未转过身,阿郎已经贴上来,少女颤声道:“阿郎不累了?”
“已经休息好了,明早阿姨她们要返回,有时间认真休息。”
张岱个叉鱼小伙精神十足的笑语说道,他这个莲花六郎花期正好,连日来辛苦治学,精神已经久绷不弛了,也需要由内到外的放松一下。
“阿母归后定要骂我恶……阿郎,好阿郎、坏、坏阿郎!”
鱼儿长尾摇曳,又在湖面荡起了层层涟漪。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张家大宅里便忙碌起来。张说昨日还在皇城前表态要宴请宾客,相关的事情自然也要筹备起来。
张说对于这一场宴会很重视,还特意挑选了一个几天后非朝会之日,然后便是拟定邀请的名单,并分遣家奴去送请帖。
张岱通过解试,固然不足以扭转张说当下仍然有些恶劣的处境,但一味的低调隐忍也并不是上佳的谋身之道。有的时候也需要借助某一契机与故旧们稍通声气,从而达成一定的朝野呼应的默契。
这些事情不需要张岱去操持,第二天他起了一个大早便让家人置备一份礼品,然后便又往正平坊内安国观去拜谢玉真公主。
世界是有很多层面的,不同的人所能发挥出的影响和作用也都不尽相同。
就拿这一次解试来说,如果这一次张岱走的是高力士的关系,那即便是顺利通过了,也不会获得太多的赞誉推崇。
清流与太监天生就不对付,通过与高力士的交流,他也能感受到其人对于南省的公卿是心存一份敬重的,并没有仗着自己的宠眷而目中无人。
玉真公主身处方外却又热衷红尘,那出尘又入世的姿态大大满足了士大夫们的审美趣味和想象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既纯且欲的天花板,张岱投其门下而拔得头筹,便是一桩士林雅事。
当张岱再来到安国观外时,这里等候拜见的访客有增无减,当见张岱行来时,这些人又纷纷念诵起他昨日解试所作的诗赋:“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张岱摆手回应着众人的吟咏,然后顺畅无阻的进入了安国观中,这一次倒不需要再拿出云阳县主的书信,直接就被引到了精思殿中。
还没走入道殿中,张岱便听到抚琴声从中传来,登殿一瞧便见一个年近而立、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坐在殿中抚琴自唱:“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
唐人推崇诗歌声律,尤其是在两京之间每有佳作面世,都会快速的流传开来。这一首《湘灵鼓瑟》昨日新作,今天张岱走到哪里便都能听到,甚至在道殿中还谱成了声辞,那曲调凄婉美妙、引人遐想。
张岱不便入内打扰,便站在殿门前等待殿中人一曲弹唱完毕,然后才又举步入内。
坐在殿中的玉真公主正鼓掌为那抚琴弹唱之人喝彩,抬眼见到张岱走来,便笑语道:“张郎妙笔感人,新诗更胜前作,使湘灵有灵、今人魂牵!”
“若非仙媛相助,小子犹自愁困户内,更难有闲情复为湘灵作歌。今日复至,正为致谢!”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