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大父的苦心?如今我家失势,在朝为官难逃倾轧,但若出就大州、躬亲治事,积累资望、号称能臣,来年宦途必然更加顺畅显达!”

    张岱讲到这里,都有些羡慕他老子:“阿耶年未四十,已经出为雄州佐贰,此事谁人能及?况且郑州所在虽近灾区,却毕竟受灾不深,只要能勤恳治事,相助左近数州妥善治灾,来年考绩必然为上,还患不能归朝?”

    张说虽然对这个儿子失望,但心里也还是希望他能有一番事业成就,为其请任郑州就是存了张岱所说的这种心思。

    张均一路哀叹,不肯出任州佐,只想赖在朝中,自然也就领会不到这一层意思,而张岱只是初听便道出了张说的意图,这不免让张说更加的火大。

    他抬手指着张均怒声道:“皇恩授任,由你挑肥拣瘦?敕命已经下达,你哪怕今夜急症暴毙,来日也要着你子扶棺送往郑州!入州之后若无事迹可称,不必再言是谁家子,只是一个无父母教养的孽徒!”

    被他老子瞪眼一顿臭骂,张均终于老实了。

    之前被任命中书舍人时,他还自谓是父亲势位的接班人,敢于抗命不听他老子的话。可是现在被发配外州,能不能回来还得看他老子意思,自然不敢再瞪眼抬杠了。

    之前张说还注意在少辈们面前给张均留点面子,可是随着这家伙缺点暴露越来越多、子孙对比差距越来越大,尤其是在上一次祖孙一起殴打张均之后,张说便也懒得再掩饰了。

    他将张均喝退、着其回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上任,然后又将张岱引入书房中,坐定之后便说道:“阴氏婿李憕出任河南追赃、巡堤、治桑使,追开元十三年来诸州积案赃物收作治桑本钱,你等民间行义助事救灾者,也需听其处置。来日他登门辞行时,你可与其细话构想。”

    李憕是张说妹夫阴行真的女婿,也是一个财政型的官员,在宇文融下属担任过多年判官。

    当张岱听到使职名目时,总觉得有点不太正经。盛唐前期遇事置使、事了使除,使职名目众多,很多使职一听就是在干什么事。

    李憕的使职中,巡堤也就罢了,灾害过后这是当然之事,可是追赃竟然与治桑联系起来,就不免有点出人意料了。

    张岱料想大概是封禅过后、中央财政也异常紧张,之前的大雨让诸州赋税运输不畅,想了好久才想起来筹备封禅时为了粉饰太平,诸州遇到刑案也都不细致纠察,现在再把那些积案重翻出来,拿这些案事追查出来的赃物配合赈灾。

    这种遇事抓瞎、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在盛唐前期其实也是一种常态,给人以浓厚的草台班子的味道。

    究其根本,那就是大唐无论是行政构架、还是财赋体系,都给人一种看似很端庄,实则有点脱离现实的情况。

    现在朝廷专门设置了一个使职来督管和推动此事,倒是也方便得多。

    如果让张岱自己安排人员前往灾区建造那些义坊,又要与地方官员交涉,获取官府的支持,各地情况不同,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推动起来自然效率缓慢。

    但现在事情好办多了,只需要对接李憕这个专使,再由李憕向地方官府索要资源进行配合即可,事情可以比较效率的在灾区全面铺开,让更多的灾民可以更快的获得救助。

    “你还需要什么帮助,尽管道来,或人或物,你大父积累半生,不给少辈使用,更付何人?”

    张说又望着张岱一脸慈祥的说道,他愁困多时、同党也有发力,仍然没能给自己争取到重回朝班的机会,但今张岱只是走了一趟亲戚,就帮他把这事办成了。

    回想此番出入皇城时,朝士们那一脸惊愕的样子,张说心里直像是喝了蜜一样甘甜,哪怕这小子现在问他心是红是黑,他都乐得掏出来给孙子赏玩!

    张岱当然也需要人手,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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