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精深,有此亲长朝夕传授艺道,张郎倒也无需仰求别者。”
“大父常言贤人治事各有所长,博采众长才能不荒此身。今日入参圣驾在即,道途相遇、致礼未周,期盼来日登门得纳,再向大王细表请教之意。”
张岱自知交浅言深,他对信安王固然是多有仰慕,但自己对其而言却只是一个陌生人,倒是不适合讲什么深刻的话题,于是他便又躬身说道。
不过他又担心信安王对自己的印象可能不够深刻,于是便索性用起了穿越者未卜先知的大招,再对信安王说道:“小子近来治艺览书,心中浅有忧计。
圣驾驻于天中,四边恐怕不靖,尤其吐蕃主暗臣强,或将有边将贪功、妄起边衅之变。河西王大将军勇猛刚毅,镇边备变自是绰绰有余,然吐蕃终非易与之敌,难凭一战定之。更有突厥、回纥之属反复之徒……”
“我久不在事,对此怕是难能详细指点张郎!”
信安王听到这话后,眉头便微微一皱,有些狐疑的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这些事情显然不是一个正在准备科举考试的少年应该考虑的问题,而李祎虽然久不在朝,但也有一些消息来源,知道张说与新晋宰相杜暹在边事策略上存在着一定的呼应互动。
如今其孙子主动拿边事向自己问询,难道是打算借此试探自己的看法、或者干脆想要拉拢自己支持其建议?可是自己的意见又有什么值得张说看重的?
他守丧数年,基本错开了张说大权独揽的时期,其本身与张说之间也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或是尖锐的矛盾,倒是与其门徒张九龄之间有些欣赏与互动,但又何至于刚刚除服便被拉拢。
李祎不肯轻易陷入朝中人事纠纷,所以对张岱的话避而不应。
不过张岱对此倒也并不失望,闻言后只是又欠身说道:“或是小子一时愚计、杞人忧天,以此拙见进扰大王,实在失礼。”
开元十四年冬,吐蕃入袭河西,河西节度使王君率部反击、大破吐蕃后部。这一场反击战的胜利,也意味着吐蕃与大唐之间长达数年高强度战斗的开始。
王君虽然首战告捷,但在之后却因轻敌疏于防备,次年被吐蕃攻陷瓜州,甚至就连其父都被吐蕃掳走。
接着其人又因对回纥有失镇抚之计,遭到回纥部众的围杀,致使大唐在陇右、河西的军事布置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在这样的背景下,信安王李祎与萧嵩临危受命,各自前往朔方与河西收拾残局,先后经过长达一年多时间的奋战,才又重新稳定住陇右河西的局面,迫使吐蕃再次势弱请和。
如今年关将近,青海方面的唐蕃战事想必已经有了一个结果,但消息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传到朝中来。
张岱眼下主动讲论这一话题,或许会让李祎感觉有些突兀,可是等到明年消息传来的时候,其人或许又会是另一种心情,可能愿意跟颇具先见之明的张岱聊一聊其对边事的看法也说不定。
总之,且不说李祎心中是何感想,但是对少年的印象的确是比较深刻。
这时候也轮到他们入宫了,张岱因受惠妃所邀,得到别处宫室先去拜见惠妃,李祎一家则就直往圣驾所在而去,于是双方便在玄武门前话别。
“六郎来了!我安排你表弟在苑外等候迎接你,你见到他没有?”
当张岱来到武惠妃聚集招待亲属们的宫殿中时,武惠妃便眸光一亮,一边招手一边询问道。
“表弟?我从侧方苑门行入,没走正门啊,看来是错过了!”
张岱听到这话后也是一愣,他行道中直接召来一名宫婢引路,倒是没有特意绕行正门,一边入前见礼并又说道:“我自入堂来拜即可,何劳名王亲自于外相迎啊!我这便出与大王同归!”
武惠妃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