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耻。能够入读国子监的通常都是高官子弟,而国子监的课业安排无疑又要比民间教育更庄重严谨的多。
初唐时期社会刚刚安定,寒族庶人地主们自然获取不到如此高端的教育资源,故而每年取士皆以国学生为主,乡贡得中的寥寥无几。
但是开元年间社会长期稳定发展,教育资源也开始下沉普及,乡贡及第的比例就在快速提升。更有高官子弟如张岱之流,作为新出衣冠户本就家学深厚、学有所专,故而放弃国学而以乡贡求出身。
社会的发展是一方面,风气观念的改变则滞后于这种发展。所以在场众进士当中,乡贡数量虽然远多于生徒数倍,可生徒们却占据了最当中的位置,看着气焰就远比乡贡们嚣张得多。
当然,这是在张岱到来之前。随着张岱的到来,原本被两监生徒挤到广场四周的乡贡们顿时便活跃起来,别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纷纷大声向他打着招呼。
倒不是张岱真的人气有这么高,主要还是这家伙是今年乡贡举子们的牌面。
首先是出身,他是文宗张说的孙子,其次是才情,去年府试所作如今已经传遍各方,第三则是履历,这小子一天学校都没去过,是公卿子弟中不学无术但又才情自成的代表。
张岱瞅见了王昌龄等人,却见他们都站在都堂东侧廊庑阴影之下,这里前后通透、不见阳光,自有冷飕飕的穿堂风吹得人脸色通红、搓手跺脚。
“怎么待在这里,不向西处去?”
张岱来到这里就感觉到阴冷,便向几人笑问道。
王昌龄向阳光里站着的两监生徒们指了指,口中轻声道:“此群徒恫吓我等,庭参之时需国学生先进、诸野乡贡后进。”
张岱闻言后便先冷笑一声,视线一转又发现了站在一根廊柱后方、故意不看自己的那前京兆府解头杜孟寅道:“杜氏子家中难道无有亲党曾事贡举?有没有这陋俗你难道不知?”
那杜孟寅闻言后眉头顿时一皱,也不答话只是走到更远处站立。
科举制度已经施行多年,有什么明里暗里的规矩,这些应试举子自然也会去打听。
尤其那杜孟寅本就出身官宦之家,有没有这样的规矩自然更清楚。这会儿宁肯待在这里吹冷风也不肯出头,无非是不想得罪那些各有世祚门荫的两监生徒罢了。
其他人大约也都是这么想,站在这儿忍一忍就过去了,真要吵闹起来得罪了那些两监生徒,麻烦纠纷恐怕就不能简单揭过去了。
张岱却不理会那一套,他现在忧愁的是选司主官会不会对自己施加刁难,至于那些显摆优越感的国学生徒们却还不被他放在心上。
如果只是站一站,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今天为了符合布衣的身份、穿的本来就不够厚实,春寒料峭的天气下站在这里吹冷风,时间一长鼻子都有些发堵。
张岱在这里跟王昌龄等人闲聊一会儿,仍然不见吏部官员过来导引,索性便直接迈步走进阳光里。
其他乡贡举子们早就在关注着他的举动,看他这么做,也都大觉提气,纷纷从阴影里走出来。那阵仗直将享受着明媚阳光的两监生徒们都吓了一跳,更有人应激似的大声诘问道:“张六郎欲引乡贡干乱礼仪?”
“尔等生徒独占暖阳,是何礼仪!”
分散四边的乡贡们本就心怀不忿,这会儿走出阴影来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心中更觉得委屈,此时既觉得有人挑头,当即便有人忍不住瞪眼质问起来。
“国家设庠序、兴教化,储才于两监,本就是仕选之正体,乡贡不过于时补贴、取括才之意而已。永徽以来,凡造场籍,先两监而后乡贡,已成定制。举典不知,足见尔徒之鄙薄!”
这时候,生徒队伍中也有人喊话说道。场籍就是指的考场名册,从高宗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