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李嶷也紧随张岱身后离开了考场。

    那买文之人见状后便也顾不上再去纠缠张岱,而是又匆匆迎向李嶷,想来也是打着同样的主意。

    张岱站在远处看了看,只见那人走向李嶷后一如方才那般凑近低语,旋即李嶷便作瞪眼呵斥状,而那人也忙不迭拱手作揖、讪讪告退。

    “这是怎么回事?”

    待到一脸余怒未消的李嶷走近这里来,张岱便明知故问的向他笑语问道。

    李嶷听到这话后更加火大,当即便又横眉怒视之前那人,嘴里忿忿道:“此奸商当真不知所谓,我方出场,竟要以钱二十贯来买我应试杂文,着实可笑……”

    讲到这里,他又突然瞪着张岱道:“不对,张岱比我先出,想必也受此扰!此徒向你出价多少?”

    张岱听到他作此问,便也不无自豪的向其竖起三根手指,嘴里也微笑道:“比李十七浅胜十贯!”

    “这奸商!”

    李嶷听到这话后,先是一脸羞恼的怒骂一句,旋即又叹息道:“这贾奴倒也精明,非受张六所作启发,我那八韵眼下恐怕还难成。负你十贯,倒也情愿!”

    几番接触下来,张岱便觉得这李嶷倒也不是那种自恃身份门第而小觑时流的狂傲性格,当然还是因为这家伙也帮过自己。

    听到这话后,他便又笑道:“如此便消了日前赠经之惠?”

    “那意思可不相同,经文直须强记,总能记得纯熟。张六以少龄治大经,有所失手也属正常。但作赋却需才思极用,无此禀赋,呕血难成。如此相比,还是我欠了你不少情谊啊!”

    李嶷听到这话后却摆手说道,在他看来文赋启发要比经文提点重要得多。

    其实这对张岱来说都是一样的情况,无非都是死记硬背罢了,但既然这家伙一定要认为欠了自己的人情,他也便懒得再作解释,当然也解释不明白。

    “如今最扰人的杂文试总算应付过去,可以松一口气!而我既欠张六人情,总要有所报答。”

    李嶷不愧能在国子监当朋头的家伙,这会儿便直接拖着张岱的胳膊笑语道:“为了近便应试,我在承福坊宋三娘家赁下一院舍,归后便有妙伎相陪作欢。

    宋三娘门中几个女子都是绝色,张六你都下纨绔想必是知,今夜肯否同去,做一昔同席联袂的香火兄弟?”

    张岱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实孩子,但偏偏大家都觉得他个洛阳土著必然得是风月班首、纨绔子弟。

    不过李嶷所言这宋三娘他倒真听过,其人在洛下乃是一个名气不逊于公孙大娘的名伶,号称“小飞燕”,据说能在春日柳梢迎风作舞,深受他爷爷张说那一辈洛下狂浪子弟的追捧。

    如今这个宋三娘已经是年老力衰,在洛北收养几个女子,经营一所艺苑青楼,乃是新潭周围屈指可数的风月场所。

    日前元宵节他家堂兄弟们夜游,请了这宋三娘门下女儿同车游了几条街,便花了几十贯钱,出场费着实不低。

    当听到李嶷居然直接在这宋三娘家包了一座院子,张岱也惊叹这家伙真阔气,忍不住便问道:“宋三娘家一昔几费?”

    “怕得应试十年才足。”

    李嶷先答了一句,然后又瞪着那再次往考场门口揽客的商贾狠狠道:“这贼奸商!来日若出选司、临民于此,必系此奴于衙廨,问我文直几何!”

    感情这家伙当官就是为了在奸商面前抖威风。

    不过当张岱听到在那里住一晚上就得几百贯钱时,也不免大叹这些青楼伎馆真是销金窟啊。等到来年他出了选司到河南府来做官,也得去问问啥服务敢要这个价!

    “去不去?”

    李嶷见张岱默然不语,便又拍他肩膀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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