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太……她哪值得六郎这么偏爱啊!”
宋三娘闻言后便连忙摆手道,待见张岱径直向外行去,她便又连忙追上去说道:“既得如此厚爱,自当衔环以报,自此后此女子专待六郎,无论六郎至否!”
张岱闻言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去其他院舍里与同年们告别,然后便离开这里返回自家。
回到家中后,他便又吩咐丁青道:“你取两百匹锦缣送向洛北高十六家去,一百匹谢他日前传信相助,一百匹请其娘子转送那位杜八娘子作缠头资。”
他这里刚交代完毕,丁苍又从外匆匆行入进来禀告道:“阿郎,张义、黎洸刚刚归邸,问阿郎是否有暇召见?”
“快把他们引进来!”
张岱闻言后顿时精神一振,着令立刻将此二人带进来。
不多久,张义、黎洸便在丁苍带领下阔步行入,两人看起来都黑瘦了一圈,跟在丁苍身后彼此肤色竟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色差,可见从去年秋后外出救灾至今也是非常辛苦。
“六郎!”
两人入前见礼,张岱摆手示意他们入座,旋即便又问道:“救灾事宜进行的如何了?”
“某等谨记六郎叮嘱,不惜物力,唯以救命为先,自去年东出至今,凡得救济妇孺逾万,各地织坊也陆续开工,至今积得布帛五千余匹,可以继续搜买物料维持……”
张义赶紧掏出计簿向张岱汇报他们过去几个月的救灾成绩,当听到接受救济的灾民已经达到了上万人之多,他心中也是欣慰不已。
虽然河南河北多地受灾,实际遭受灾情影响的民众必然远不止这么一点。但更大范围的赈灾自有朝廷官府负责,他则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的救济更多民众。
如今救济的妇孺已经超过万人,织坊也已经有了五千余匹布帛的可见收益。虽然跟投入的十数万贯钱帛相比,这区区几千匹布帛实在是杯水车薪,但只要能够见利,就意味着这模式可以维持下去。
张岱也根本不打算投入的钱帛能够收回成本,只要能够实实在在的帮助灾民们挺过这一场持续两年多的灾害,那这些钱帛就算是血本无归那也是物有所值了!
更何况只要做过的事情,又怎么会全无痕迹呢?区别只是回报多寡而已。
“当下灾区最严重还是牛疫蔓延,春后更是各地散开。我耶去年奉命出巡抚慰,今春不久前又因此出巡。虽然官府与仆等也多宣告乡野,让乡民们谨慎防范、尽早处置疫牛,但却仍然见效甚微……”
黎洸又开口说道,他们以织坊救灾虽然渐渐上了轨道,但整体的赈灾事宜却仍不乐观,特别是灾区大量耕牛因疫病而亡,更让今年的春耕还未开始便蒙上了一层阴霾。
虽然说病牛早发现早处理,能够有效控制疫情的蔓延,可是对农耕之家而言,耕牛乃是仅次于土地的财产,谁又舍得轻易放弃掉?
因此就算自家耕牛染病,往往也密不宣扬,而是想办法救治,但是因为缺少相关的医药,到了最后非但自家的耕牛救不活,还连累整个村落的耕牛都染病。
张岱闻言后也是一叹,虽然有的时候长痛不如短痛,但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实在很难劝说真正要作割舍的人保持理智。
“王毛仲日前储备许多防疫治疫的兽药,之前他与我有纠纷,我曾在圣人面前进告此事。看来要催促他尽快将这批防疫物料交付过来,最好能趁我东行时沿途输送发放!”
虽然朝廷也在积极应对牛疫,而张岱也想在其中有所表现,他是非常渴望在这些地方积累民望,既能实实在在的帮助到灾民,也让自己的名声得到广泛的传播,自然便又将主意打到了王毛仲的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