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可能就会发觉此事,而高承信与自己一行无疑就是嫌疑最大,所以高承信家里也绝不安全,在对高承信斥骂一番后,当即便拂袖而出,带着安孝臣与银环两人便离开其家。
高承信本来是想让张岱一起面对和解决此事,结果却没想到张岱态度如此坚决且无情,直接将他骂个狗血淋头,更对他冒险带出的王毛仲女儿弃而不问,他心中自是也愤懑不已,冷着脸没有继续追出去。
“夫郎,这、这,发生何事?”
闻讯后便站在廊下倾听的龚娘子匆匆入堂来,走向丈夫疾声问道。
“这些公卿子弟,当真冷酷无情!平日里说什么情义深厚,遇事后只会袖手旁观!若非他自己撩人乱情,又岂有我可趁之处?今我冒险为他将情人引出,结果他竟畏惧权势、拂袖而走,反而怨我负义造孽!”
高承信心内愤懑不已,同时也心知眼下情势危急,略作沉吟后他便也连忙说道:“去告阿耶,要去找阿耶!需趁霍公还未觉事,速速进告阿耶!”
说话间,他走向那仍伏地悲哭的王柔娘疾声道:“王氏娘子你命歹,莫怨高某赚你出户!世间何等好男子没有,偏你钟情如此薄情之徒,累得我也招惹大祸!你且收声,速速随我去渤海公家,公若有计,你我还能活……”
王柔娘对此却充耳不闻,只是继续掩面悲哭。高承信自无耐心安抚她,连忙着令那同样扮作小太监、与之同出的婢女将其搀扶起来,然后命令家人备车,将这王氏娘子塞入车内便要出门。
但他很快又折返回来,对自家娘子说道:“北门奴官若追来,家中也并不安全,娘子近日暂且避往他处,不得我声讯,不要还家!”
交待完之后,他便带着家奴赶着马车匆匆向高力士府邸而去。
龚娘子见丈夫如此惊慌,心中一时间也乱了方寸,在将夫主送出又折转回来吩咐家人收拾细软,同时忍不住轻声抱怨道:“夫郎说的没错,这张六郎真的是、忒无情了!往常他有事,夫郎都不辞辛劳为他奔走,今我家遭此覆灭之险,他竟不肯相助!”
那杜八娘子杜云卿闻言后却摇头道:“阿姊这么说,也是徇私乱理!这事分明是姊夫一人做出来的,男女情事本就是难诉于人的隐私,姊夫他别有所图,贸然插手其中,害人害己。
不闻张郎有言?若所专情是自恃才情引诱良家之徒,则非其人!其心不正,安得此言?霍公女子我往日也有见,却不想因情迷乱又不知专情者谁,如今为情所累!”
龚娘子听到这话后,一时间不免有些气结语竭。不过她也知道这师妹性格直爽,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以至于公孙大娘都不敢轻易将之引入权贵门邸,担心她耿直失言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她也顾不上再与这师妹争辩,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平息事端,于是便又去吩咐家人尽量将家中细软财货都收拾带走。
杜云卿在这厅堂中稍作踱步,走到之前被那王氏娘子抛出的木丸旁将之捡起,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把这木丸收起来。
高力士家同样位于道光坊中,高承信很快来到了这里,然后吩咐家奴赶紧通禀。
高力士今天难得不当直,早早便洗漱登榻睡个好觉,迷迷糊糊却被家人唤醒,凭着涵养没有动怒,披衣来到堂刚刚坐定,高承信便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捧着他脚疾声道:“阿耶,儿闯祸了,大祸!”
“发生何事?详细道来!”
高力士听到这话后,本来还残留的睡意顿时也消散无踪,瞪大眼望着高承信喝问道。
高承信自知事关重大,自然也不敢有所隐瞒,当即便连忙说道:“儿今夜与张六同去霍公家参宴,霍公女遣奴致书张六为儿错得,所见竟是情书……”
他快速的将自己自作聪明趁乱把王毛仲女儿引出一事讲述一番,接着便又哭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