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见拒,迟恐有失。”
张岱开口答道,而杨谏闻言后脸色也是一变,当即便说道:“同去同去,我堂兄正判此方输场事!”
张岱闻言自是大喜,这杨谏年纪二十出头,为人却比较低调,并不像其他同龄人那样张扬,以至于张岱也时常注意不到对方。
但事实上,真要讲到出身的话,他们同年十三人中尤以杨谏最为尊贵。他出身虽然不是正经的弘农杨氏,但却比弘农杨氏更牛逼一些,乃是前隋杨氏,隋炀帝的后人,大唐的国宾二王之后!
只不过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李家人杀起自家人来都毫不手软,区区一个前隋之后也实在不算什么。大概因此家世,杨谏为人也比较内敛,并不刻意吹嘘家世。
听杨谏这么说,张岱也才想起来他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官三代,他爷爷便是太府卿杨崇礼,父亲则是天宝年间的盘剥名臣、被李林甫迫害致死的杨慎矜。
管城输场占地颇广,尤其张岱刚从那狭小的邸店行出,行入其间越发觉得这输场之广阔。
两人行入不久。便有一身穿便服的中年人阔步向此而来,远远便向杨谏笑语道:“十一郎几时来此?怎么不先使人来告、我好出城相迎啊!日前家书报喜,知你春榜及第、光耀门楣,实在是畅快啊……”
杨家虽是二王之家,但本身并没有多少清声令誉,杨崇礼父子多凭庶能见用、或者可以称为吏治,大概是当年隋炀帝砍薛道衡伤了文运。
唯独到了这一代,杨谏才艺颇高,历经波折后成功及第登科,成了如今其家惟一一个不是抱冢中枯骨而获出身之人,这对杨家而言大概也是意义非凡吧。
“我与同年关试后同行游历,行经此间。别情稍后再叙,先有一事要询问堂兄。”
杨谏迎上他这堂兄,指着张岱稍作介绍:“这一位张岱张宗之,乃是张燕公户下贤孙,亦我同榜状头。我等自洛阳携物入州救济灾民,有物需暂寄此间,州府亦允,请问堂兄何处不便?”
“原来这一位便是张六郎,久仰久仰!”
中年人先向张岱拱手示意,旋即便又说道:“十一郎竟也相与其事,那我也不再隐瞒。方才州府赵参军确是来请为我所拒,但我也并不是要刻意刁难。请问张六郎,你等货入之前可曾遣徒知会城中诸行社?
此城之内人有人情、物有物轨,若不遵守,难免人情哗噪不安、事情也会有诸多不便。”
“请问杨监事,此间有何人情物轨?我等新来,也无意冒犯,若在人情之内,自然遵守不违。”
张岱闻言后当即便沉声道,而杨谏也望着他堂兄说道:“我等入州来是为的救灾济人,并非牟利的贾徒,有什么冒犯之处?”
“所谓情轨,也不过只是俗人贪利的积弊罢了。既然是十一郎来问,且先将物输送入仓,你两位入堂听我细讲。”
这位杨监事倒也挺给他堂弟面子,之前还拒不接纳,这会儿则就网开一面,掏出自己的令牌着员出城去接引货队,自己则请两人入堂去。
“张六郎行事,我亦有闻,如此不惜钱帛、急公好义,实在是令人钦佩。去年你家人携巨款入州来,诸多采买,且又有州府的关照,自然不会受此间物情刁难。而今直携巨货入境,则就难免令人惊疑不定了。”
入堂坐定之后,这杨监事便讲起了此间的规矩:“通常巨货入境,须得先报此边百业行社,此间群贾云集,各有积货,若遭倾销而大坏行情,难免群徒折本。另外货之出入,亦需招赁此间运船、丁卒,否则货将不行……”
“这不是欺行霸市、船匪路霸?”
杨谏虽然性格低调,但也有少年意气,闻言后当即便冷哼说道。
“事是此事,但理也有理。管城这里时货的聚散各自有时、人能循规取利,若行情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