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见他们各自面有难色,似乎是为此行吉凶未卜而忐忑不安,但却仍然紧紧跟在南霁云身后,甚至中途还有加入了几个,大概是在外游走求救的同伴们归队。
等到一行人回到织坊的时候,南霁云这一群四十七人非但一个没少,反而还达到了五十几人。虽然各自衣着朴素,但却神态昂扬、精神十足。
“那些乡里妇孺便都聚在此间,你等可以各自去问,她们入此之后受何虐待奴役之刑,想问多少便问多少,去罢!”
张岱指着织坊里那些居舍和织房,对南霁云等人说道。
南霁云的同伴们闻言后还有些惊疑不定,而他则大踏步走向织坊里那些仍在劳作的织工们逐一询问起来,其他人见状后这才纷纷入前。
过了好一会儿,南霁云才又返回来,神态非常凝重,行到近前后他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徐申作拜并说道:“徐君义士、德行可钦,某轻信传言、鲁莽致错,一身置此,待徐君惩罚!”
徐申好端端做事结果却被打出一身的伤,心情自是很愤懑,对南霁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闻言后只是冷哼一声,闭目不言。
张岱固然是很想折服收纳南霁云并其团队,但也要考虑到徐申这个老人的感受,见南霁云已经坦然认错,他便也开口说道:“召你等至此,也不是为的炫耀功德。唯徐申所事乃救灾济困、德泽乡里,皎皎情怀,岂容诬蔑!你等乡里何处采风,谁人进以邪言,皆需从实道来,不需再作隐瞒!”
“是雇使某等入乡的雇主,同为开封人士的陈氏……”
南霁云在听到那些妇孺亲口讲述接受织坊救济的事迹后,心中自是羞惭难当,这会儿便将事情和盘托出:“某等本待救出家人便走,不意夜击之后,陈氏忽然发难、将行船引走。某本意入城问究,却为县吏所执……”
“那陈氏商贾,你认识吗?”
听完南霁云的交代,张岱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个贼喊捉贼、两头通吃的伎俩,于是便又望着王元宝问道。
“听说过,并无深交。听说这陈九商誉不佳,好以权势欺人,几番请托于人想来见我,我都没见。”
王元宝连忙答道,别看他在张岱面前恭顺有加,但在这沿河一线的商圈里那也是个人物,或是不像朝廷命官、皇命特使一样威风,但走到哪里也都会受到当地豪商富贾们的礼待。
尤其过去这段时间他在汴州大力宣扬飞钱事宜,更让汴州许多富户都闻风而动,全都想求见他。
“你去见那陈九,告诉他若想有预飞钱,可以商量。但日前在蓬池掳走的南八家眷们,需统统送来此处,一个不许遗失!得罪了我的人,全都别想逃脱!”
张岱先是沉声说道,他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而且这样一个州县豪强也不值得怎么勾心斗角,大甩直钩的钓就是了。
王元宝先是点头应是,旋即便又开口问道:“若人不是他家掳走……”
“那就去打听、去搜寻!权无可夸、财无可称,若连些许耳目之能都不堪用,凭什么带他发财?”
张岱闻言后又冷哼一声。
王元宝先是一愣,脑海中不由得泛起去年初夏张岱走进柜坊豪言存钱万贯的画面,心中也不由得大生感触。
就算已经相识颇久、来往多次,他仍然有点跟不上张公子的思路啊,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态度,他真是永远也学不会。
交待完了王元宝之后,他又对仍自闭目养神的徐申说道:“源使君并不喜我,我也无暇长留此处,此间事务安排皆循前嘱,织工散于乡里,造碑事宜暗中筹备。
还有那州府的陈司士平素违规犯禁行径,包括州府谁人阻挠之前行事,你这里都仔细搜查,待我归后再与他们各自细细勾账!”
眼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