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怒声道:“我若不知事,岂会问你?你衔恩受命、领受俸禄,却治家不谨,族中藏污纳垢。你族人贪货好利,斗胆乱法,你今还有胆量欺瞒!”

    “下官有罪、下官知罪……确有族人自恃下官在职州府的便利,暗渡关津、窃输资货,日前还借搜捕逃户,私、私蓄奴婢……”

    那陈司士闻听此言,脸色都吓白了,为了撇清自己,便也不再为族人抗事顶雷,连忙顿首说道。

    “竟、竟有此事?狗贼安敢!”

    源复却没想到问出来这些情况,先是愣了一愣,旋即便又指着陈司士怒骂道:“此诸事稍后再加严查!我今问你,你族人窃与王元宝往来,所谋何事?州内还有何人涉事与谋?”

    “不、不是这些事?”

    陈司士听到这话后也傻了眼,想到自己自爆的愚蠢行径自是懊恼不已,但见源复瞪大双眼、将要择人而噬的凶狠表情,便又连忙说道:“是是有此事,是我弟陈九、王元宝以飞钱之业……使君可知飞钱?不、不敢废话,是王元宝以飞钱相诱,邀州内各家合计此事,我弟亦与其中。这、难道事有隐情,事有不法?”

    “既相与事,你家又出资多少?州内涉事诸家,各自出资多少?”

    听到陈司士总算交代起了正题,源复当即便又喝问道:“当下州内百业凋零、民生愁困,你等全无所见?豪使钱帛资益外人,却不舍得助益乡里,当真贼性贪鄙、绝情负义!”

    陈司士这会儿被逼问的脑壳都有点发懵,只是下意识摇头道:“我家并未出资,只是日前搜得几奴归还……别家出资多少,下官更不知,只、只听说是有一万贯钱帛的往来,但、但也仅此啊!”

    “狗贼还要欺瞒!”

    源复闻听此言后更加恼怒,他心里早给陈司士打上了奸猾贪鄙的标签,此时听到所涉钱款在这家伙嘴中缩水几十倍,自是不肯相信。

    刺史乃是一州之主、号为方伯,放在南北朝时更执掌生杀大权,如今虽然职权有所缩减,但仍拥有极高的权威。

    见这陈司士仍不老实,源复当即便怒声道:“将此贼徒枷于衙外,若不尽诉其事,不许除枷!另将其弟陈九并余诸族人一并拘押入府,逐一审问!”

    他本想从州府属官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了解全貌,却没想到这陈司士如此的倔强死硬,连家人走私蓄奴的罪过都招出来,却仍不肯将此事披露出来。

    这不免让他感到内中怕是不只几十万贯钱帛营生,可能还蕴藏着更加重大的内情,于是一边下令严查陈司士一家,一边又想法子从其他方面进行突破。

    陈司士虽然不肯交代实情,但也提供出一个与王元宝来往密切的州人名单。据此拿人、逐一盘问乃是最直接的方式,但这样未免太过粗暴,可能会在州内造成极大的民情动荡。

    而且宇文融信件中的意思除了让他搞清楚此事之外,还有让他也设法获取更多的钱帛物资,这一点也必须要考虑到。

    汴州富户有钱,源复当然知晓,但他们具体有多少钱,则就不清楚了。张岱在州境内轻轻松松筹资几十万贯,无论用了什么方式,在他看来都是有些挑衅意味。

    同时也暴露出了他对州情的掌控甚至还不如张岱,甚至他入州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做出如此惊人的创收!

    所以现在除了搞清楚这些人如何勾结张岱、输送巨款之外,还要搞清楚他们各自家底如何、钱帛又收藏在了哪里!

    宇文融信中所述张岱筹划飞钱的思路给了他极大的启发,既然朝廷需要查验这些飞钱的本钱,那州府当然也可以。

    虽然州府没有飞钱之类的经营,但却有放贷啊,以船脚车脚作为本钱放贷于富户并收取利钱,这是汴州传统的创收项目,也是源复入州以来强力推动的工作。

    境中各家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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