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受累于国用匮乏与天灾影响,只能继续留驻洛阳,心中自然也焦虑不安。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谁如果能够筹措出一笔可观的财货用于归京所耗,无疑都会极大的获得圣人欢心。
这正是高力士当下所急需的,他虽然也颇得圣宠,但这还不够,起码还不足以让圣人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庇护他完全不受北衙的打击报复。如果他能将此计进献,那么在圣人心目中的分量无疑就会大增。
于是当他再看向张岱时,心中那份被迫顶雷的郁闷感顿时荡然无存,只恨这小子不是自己的亲孙子。
“六郎如此深知时疾,且能作此良计,自然也应当清楚若亲自将此献于圣人,必能深受嘉奖。今将此计献我,你舍得吗?”
他心思一转,又望着张岱笑眯眯说道。
张岱听到这话后神情顿时一肃,旋即便沉声说道:“渤海公还是怨我日前不顾同伴、弃之而走的旧事?当时的确惊慌失措,而今献计才是我的真实秉性啊!
眼见渤海公为给少辈挡灾,甚至自身都遭人刺杀,我心非铁,焉能无感?自应尽心竭力为渤海公筹划解困、扭转局面!此计若由我进,所得不过几声称许,若由渤海公进,则能令渤海公枝繁叶茂、更庇群属!”
“唉,小子心怀赤诚真挚,初次相见我已有感。之前杂尘滋扰,颇有误解,如今复见此真,当真令我惭愧感动啊!”
高力士听到这话后又忍不住感叹道,他也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事,自然不会被这区区小子几句美言迷惑的找不着北。但话可以是假的,事情总是真的,这小子绝不是只懂得拍须溜马,他是真的有料啊!
“另此计虽善,但也需要能者担当。去岁我便投书铜匦,进献周良遗计请整改漕运,结果此计虽得圣人嘉许,但却所授非人,汴州此间诸事荒废、半分无成,实在令人扼腕!”
张岱旋即又一脸真诚的说道:“我今为渤海公细细剖理此事,也是希望圣人能够雅察公之忠诚勤恳,将事直付于公,勿假他人之手、再令此事为庸人所败。”
扶住高力士这棵大树继续在前边抗雷自是张岱的用意之一,但更重要的用心其实还在后者。
飞钱这个行业本身并不属于国家原本的财赋系统,而是新生事物,所面对的群体也是各种商贾而非均田户。
因此此事纵然立项加以监管,也很难归于朝廷现有的行政构架去管理,要么会专派使职、要么干脆以内官监管,所得也悉入内库。
无论是哪种方式,这件事情的最终执行都不可能落在张岱头上,同样他爷爷这一系的人员也很难争取到。毕竟皇帝都被他爷爷贪出阴影了,再选宰相都优选作风廉洁的,怎么可能再让他爷爷沾手财计!
如果事情交给财政线上最为活跃的宇文融,那后续张岱能够插手的余地可就非常小了。就拿汴州这里来说,源复出任汴州刺史就是去年他所献计间接促成的,可当他来到汴州却屡遭刁难。
想来想去,这件事交给高力士最合适。高力士本身就深得圣宠,而且随着年岁越高、宠信度也越高。
眼下其人还在给自己顶雷,如果能帮其扭转恶劣处境,彼此默契自然也会加深,在其主管范围内做事自然也要更加方便。
“儿郎确是思虑周全、用心良苦啊,不只有宰相的才情风采、更有宰相的胸襟格局,来年如果不能秉笔两省,那是朝廷用士不公!”
高力士听到这话后,更对张岱赞不绝口,甚至连宰相之才这种话都张口就来。
他忽然又笑眯眯说道:“如此前程锦绣的出色儿郎,世人谁又不愿亲昵?怪不得那王氏女已有婚约,却还要抛家来追从六郎。今得惠妃牵线,我已收养此女,不如再许以六郎,你我做一对相知翁婿?”
张岱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将头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