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落一番。
他这里还未及答话,哗啦啦一段围墙被从宅内推倒,顿时又是一股沙尘飞扬,凑在近处的看客们纷纷向后退去。
待到片刻后尘埃落定,张岱便见到一群人正站在他昨日所见的那马埒校场上,居中一个背负双手之人赫然正是李林甫。
李林甫正眯着眼端详这宅邸布局,视线越过倒塌的围墙见到了身立步障之间、站在树荫下看热闹的武氏,脸上顿时便流露出笑容。
但这笑容没有维持太久,他很快便又注意到了作为背景板站在步障一旁的张岱,笑容登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阴冷且带着几分讥讽的眼神。
李林甫径直迈步来到了围墙缺口处,隔着一道坊街与街旁的水渠立定,他先向武氏拱手为礼,口中则笑语道:“武夫人好,旧年宫中宴会巧遇妇人,别来至今已有数年,夫人仍是仙姿卓约,端庄美丽。
此间李宋公故邸,某已购下,翻修之后来日入居,将与夫人为邻,届时免不了殷勤拜访,还请夫人不要厌逐我这个俗客!”
“怎么会呢!李君宗家贤才,阖家俱是风流名士,能入居此坊,给坊中增添清声人气,坊人们都是欢迎得很!”
武氏向着李林甫的方向微微欠身,口中也笑语说道。
张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他们玩一种彼此装作不熟悉的游戏,心中自是很不齿。他本还以为两人年轻时情难自禁所以乱性悖礼,如今看来彼此还都挺长情,一把年纪了仍是恋奸情热。
李林甫跟武氏打过招呼后,视线便转望向张岱,口中不客气的说道:“去国经年,归朝后才听说当年信口雌黄的竖子业已欺世成名。人间妖异莫过于斯,只可惜蒙蔽得了天下人,仍有天地良心知谁为非作歹!
张六莫非恶事做得太多,而今才想毗邻佛寺、求得佛陀宽恕庇护?只可惜此宅邸为我先得,败类终究难得佛法护佑,日后要多行好事、自求多福吧!”
他心中一口闷气也是憋屈了太久,如今总算是当着张岱的面倾吐出来,说着说着,甚至都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张岱听到这话后不怒反笑,他抬手指着李林甫说道:“人生顺逆向来自取,李某当年歹计陷我不成,反伤自身。流贬山南已经是皇恩仁恤,数年来无事可称,唯一腔怨恨积郁成毒。当年我一介白身犹不惧你,今你要复挑旧怨,只会更伤自身!”
“六郎,岂可如此无礼!”
他这里话音刚落,一旁的武氏当即便皱眉不悦道:“大李将军乃是陪葬先陵的宗室大贤,李君是其从子,你两纵然有旧事纷争,岂可在这坊中庶人面前攻讦辱骂!”
张岱闻听此言后,顿时眉头一挑,但很快便心思一转,向其欠身道:“姨母想是不知我为何如此仇恨此徒,当年此獠趁我家变之计,威逼我诬告恩亲,以图自全,并言我武氏疏亲,理当有此秉性作为。他言武氏一族男多负义、女多失贞,本性淫贱……”
“住口!”
武氏闻听此言,当即便瞪眼厉声怒喝道。
张岱见其如此,便又恨恨说道:“姨母如今只是听我转告,已经如此气愤,孩儿当时受其羞辱威逼百倍于此,至今余恨难消!
但请姨母放心,孩儿当年已经不惧此徒,今后若再有闻这狗贼败坏武氏名节、嘲人负义失贞,我必不与之善罢甘休!”
武氏脸色铁青,已经没了兴致再待在这里看热闹,先是白了张岱一眼,又狠狠瞪了对面的李林甫一眼,然后便气呼呼的带着家奴们返回自家去了。
张岱气走了他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大姨之后,便又走到街东来,向着李林甫发问道:“这宅邸花了多少钱置买下来?你有钱吗?”
李林甫自然懒得再搭理张岱,转身便向那宅内行去。
张岱讨了个没趣,却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