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训斥道:“更何况,你兄弟未来前程荣辱或将系其一念,今以区区钱帛劳之,则来日难索别物!”
“儿知道了,那我便自往询问张岱,尽快凑足钱数偿还。”
源洁听到父亲的训斥后,才又一脸颓丧的低头说道。
源乾曜闻听此言,脸色才微微好转一些,旋即便又叮嘱道:“记住,若张氏子只是索要钱帛,那便余事勿论,尽快将钱给足。但若凭此而胁取别者,尤其是与宇文融并朝中人事相关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轻易应许,归来告我即可!”
“阿耶放心罢,我知轻重取舍。总之绝不能让此事吵闹起来,影响到阿兄赦还量移。也不能让张岱借题发挥,影响到宇文融拜相的谋算。”
听到源洁所言,源乾曜这才点了点头,稍微放下心来。其实如果不是自己公务繁忙,加上还要协助宇文融调和朝中人情,他倒想亲自与张岱接洽解决此事。
彼此年龄势位虽然相差悬殊,但源乾曜对这小子的诡谲狠辣却是印象深刻,并不觉得儿子心机能够轻松应付其人,所以才耳提面命的一番叮嘱交代。
第二天上午时分,源洁早早的就带领家奴来到永乐坊张家大宅拜访,为免张岱那个小子使气刁难,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份礼品。然而当其来到张家时,却被告知张岱早已经上班去了,于是他便也只能坐在前堂等待着。
张岱虽然爱搞事,但工作态度也是非常认真的,区区几万贯的事也不值得他专门请假在家等着。要被御史抓住他旷工,这一季禄米到手估计又得打折扣。
旁人都赶着车去太仓拉禄米,他这里一口袋都装不满,简直就是加倍的羞辱。那些家伙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可都乐意看他出丑。
所以尽管早得到了家人的禀告,张岱还是在官署中待到了下午时分才不紧不慢的回了家。
源洁昨天还不乏傲慢的表示张岱不配到自家中堂去招待,今天则就眼巴巴在张家前堂等了大半天的时间。正当他望眼欲穿的时候,总算是见到了张岱走进家门中来,于是当即便起身疾步迎来。
“源九郎还在啊?我不是让家人转告你归无定期,可以择日再来?”
张岱见到阴沉着脸快步迎来的源洁,当即便笑语说道。
“我今日登门拜访,是专程为了结前事而来,除此并无别事忙碌。张六郎你案事虽然繁忙,但昨日既然寻至我家,想必也是希望能够尽快了结。”
源洁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向着张岱叉手说道:“事缠心头,让人不安,希望今天彼此都能坦诚和气,达成一个共识,不要再因此各觉扰怀。”
“这倒是真的,若你家早拿出如此坦诚的态度,事情倒也不至于拖延至今。”
张岱又笑语一声,然后便走回前堂坐定下来,当见到源洁案前摆着的茗茶果点时,他心中顿时便觉不爽,看来得教育一下家人,别啥人来家里都管吃管喝。
“去把那借据账簿取来。”
彼此落座后,张岱便抬手吩咐家奴道,同时又对源洁说道:“源九今日登门,想必也是家中备好现钱了?大家彼此相看两厌,老实说我也不希望因此区区一事便频频相见、诸番不成。”
“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我家自会将钱帛足额送至。只是除了那之前我兄被你逼迫写下的借契之外,你也须得再给我一纸回执,钱债了结之外,你还要保证不得再就此事纠缠我家,尤其不得再借此干扰我兄待赦量移之事!”
源洁尽管心中很是不爽,但也还是冷着脸说道。
“这是自然,我与令兄无仇无怨,也盼望着他能早日遇赦归家、敬奉恩亲呢。”
张岱闻言后便又笑语道,今年是开元十七年,等到年中便会将当今圣人生日确定为千秋节,届时会有一场大赦,而年底还有因为边事拖延的谒五陵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