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为此计未妥,更有何计以进?”

    宇文融其实对于进行整括僧道寺观籍田一事也是心存犹豫,之前重修王莽河的计划未成让他深感受挫,也不乏对自我的反思,只不过眼下除此之外,他也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思路与方法。

    “宇文侍郎精诚于国事,急欲宏益国事的情怀诚是可钦。唯今国中情势焦灼、权斗频频,侍郎此时屡作大计,只是授人以柄罢了。纵然侍郎思计周详,然则受事群众并非人尽上才,行事难免会有所疏漏,当此时节,多做多错!”

    李林甫先是做出了一个总结,旋即便又说道:“其实解决当下困境的方法,就在下官前言之内!即侍郎才干天下皆知,方今国事频频、用度多困,方今朝中除侍郎之外,谁敢夸言能为社稷大作财计?”

    “不错,为国广用,舍我其谁!”

    宇文融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也大生豪迈之情,近日盘桓心内的一些阴影,登时消散不少,望向李林甫的眼神也温和了一些:“李十此番进言,确是消解我心中不少忧思。当下朝中虽多纷争,但除我之外,谁又能当财司!”

    李林甫见宇文融被自己这一番说辞大动,自然也是心中暗喜,当即便又趁热打铁道:“宇文侍郎独善财计,如今又国用不足,可谓时位稳若磐石!

    下官所以进言暂缓整括僧道籍田,还有一些忧思,前言事若不成、多做多错,但其实就算事情进展顺利,于侍郎也未必就是好事。

    宰相之位,以待非常之才,身处中枢而众目具瞻。侍郎处此时位已经可令国用充足,则又何必再进位宰执?唯国用困蹇日甚,侍郎纵然满腹计略却困于时位而不得施展,为国用计,不得不进!”

    宇文融本来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听到这话后顿时便又站起身来,背着手一脸严肃的在房间中便踱步便思索。

    李林甫的思路简单说来,那就是宇文融本身的核心竞争力已经经过充足的表现和验证,最起码在财政管理与开源方面,如今国中无人能够及他。而这件事也是朝野俱知,根本就不需要再作证明。

    如果宇文融想要更进一步的,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继续彰显自己的才能,而是要凸显出自己能力的重要性。即国家用度越来越困难,主管财政的官员必须要提到更高的位置上、给予更大的权力,才能顺利的解决问题!

    宇文融固然是事才卓著,那么困难繁琐的整括籍田,都被他顺利推行且效果卓著,而去年紧急且复杂的赈灾事宜也处理的非常妥当。可是讲到真正人事斗争的机会,他却远不及李林甫。

    遭遇困难的时候,他只想继续努力的展现自己的才能,而李林甫却是从整体的人事局面着眼,用环境来凸显一个人的不可取代性,同时还能化危为机的提出籍此更进一步的思路。

    “十郎确是有才,困扰数日,竟然无人将此言进我。”

    在经过一番思索消化之后,宇文融也理解了李林甫的意思。

    眼下与其费力不讨好的去做什么整括寺观籍田,倒还不如用心将如今朝廷的财政用度情况做的更困难恶劣一些,尤其是将那些本就在户部职权范围之外的事项耗用与亏空更加大一些。

    比如去年萧嵩提出来诸边长征兵五番轮休的事宜,固然能够直接削减数量可观的边事用度,但这些轮番休整的长征兵可不是直接在各边就地解散、然后各回各家。

    朝廷还要安排州县给以导引、并提供相应的饮食消耗,这一部分用度从哪里来?能不能从如今户部管辖范围内给抠出来?

    宇文融本身就是凭的计划外的差遣使职而起家,要把这一部分用度比例给拉起来、从而提高整体的开支用度,那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户部本司很难进行协调调度,要么是构建更加臃肿庞大的使职体系,要么就是将宇文融这个户部主官和财计人才提拔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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