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事物的发展有很多角度,开天时期的时局固然是牢牢掌握在当今圣人的手中,但对李武韦杨们而言,这过程又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艰难曲折、“拨乱反正”并最终取得胜利的过程。

    如果说关陇军事贵族们是大唐先天带来的病灶,那所谓的李武韦杨就是由中提炼出来的毒性更烈的病毒,如附骨之疽一般附着在庞大帝国上盗取养分、呼风唤雨。

    张岱如今也勉强算是这个群体里的一个外围成员,他是武家的外孙,同时又与武惠妃有着良好的互动。

    但其实就连武惠妃,也只是一个边缘角色而已,她固然深得圣宠,但却独处深宫,并没有一个联系广泛的人事网络供其所用,以至于对张岱这个远房外甥都多有依赖。没有同党,又算是什么集团?

    总而言之,忠王的母族可谓是众多皇子当中最为人多势众的一个。如果说在此之前还少有体现,那么在这次杨贵嫔的丧事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岱等人来到忠王邸的时候,前来吊丧的宾客已经不少,之后更是络绎不绝的登门而来。

    车驾坐骑直将忠王邸外的街道都给占满,单单弘农杨氏族属男男女女便有百余人之多,且多数都有官职封命,县公以上仪仗者便有七八人,衣朱紫者更有二三十众。瞧这架势,已经不逊于一场小型的朝会了!

    “这杨氏当真人多势众啊!”

    看到弘农杨氏前来吊丧的架势,张埱也忍不住小声惊叹道。

    张垍本来还在前方哭泣,闻听此言后也忍不住收声回首说道:“这算什么,日前节愍太子妃薨,杨氏亲朋属众治丧者填塞坊街,不得已移柩城南殡宫,才得以顺利的礼尽安葬。

    如今已入年中,诸杨各归事所,眼下前来吊丧者还只是在京人员,还有郑公杨点大病于家,其亲属仍还未至……”

    节愍太子妃杨氏年初二月病逝京中,那时候正逢朝中考课选期都还未结束,许多入朝的外官也都滞留京内,丧礼仪式自然更加的盛大。

    不多久,忠王妻族亲属也陆续抵达了王邸。京兆韦氏同样也是重量级选手,尽管忠王大舅哥韦坚还没有秩满归京,但其同族亲长兄弟们仍是数量众多。等到这些人来入府吊丧,整个王邸更加的人满为患。

    杨贵嫔有一子忠王、一女宁亲公主,张家自然也是排名靠前的亲戚之家。尽管家中子弟都被派来跟随张垍一起撑场子,但是跟弘农杨氏、京兆韦氏这样的顶级老钱相比,仍是不免相形见绌。

    “阿耶真是不审轻重,他与徐散骑固然私谊深厚,但此间此间贵嫔之事乃是国丧,他先来稍立场面之中,而后再去又能如何?”

    看到其他家人多势众,直将自家给衬比的毫无存在感,张垍自然是大觉脸上无光,忍不住小声抱怨了父亲张说几句,旋即他又向后方的张岱招手道:“阿六你到前方来,到我身旁立定。今日出入多朝士,有来问候者,你要替我招应。”

    这货平日里眼睛长在脑门儿上,最爱在张岱面前摆谱,等到真到了这样的场合里,又觉得自家兄弟上不了台面,要让张岱上前去给他撑场子。

    张岱也想认清楚这些韦杨各家族人,以及他们各自在朝中所任职位,于是便也迈步入前,站在了张垍身旁,打量着入内吊丧的那些宾客们。

    他来到这里立定未久,便有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入前来先向张垍见礼,然后便又望向张岱轻声道:“张郎当真气宇轩昂,声迹亦多有闻,怪不得年未弱冠,便为在朝相公等举入宪台。某虽痴长,亦忝为新列,来日同僚,自应友好相处!”

    “这一位是河东忠公杨尚书贤息杨汪,去岁除服,新授监察里行,与你乃是同僚。”

    张垍在一旁开口介绍道。

    张岱在脑海里想了想才想起来,原来这是已故河东公杨执一的儿子,其伯父杨执柔还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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