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令史就类似于后世机关单位里的合同工办事员,本身并不在编,职责就是处理本司各种杂事庶务以及公文事宜,这对一些有其他途径做官的人而言自然是看不上的,但对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则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岗位。
如王翰所言,每一名监察御史都可自辟一到两个令史,当他留台的时候做个文书秘书,出使的时候则做随从判官,其职事范围要比所谓的防阁、庶仆等仆役更宽广得多,而且担任令史时间久了还能获得转正机会,从流外入流,获得正式的官身。
单单这一点而言,监察御史的待遇甚至就连五六品的一般朝士都比不上。尚书省的郎官再怎么清贵,也不能随随便便将亲信家奴安插进本司之中任职官吏。但监察御史在任职以后,就能立即培养自己的心腹。
王翰见张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便又笑语道:“监察御史职在分察百僚,以举劾匡正为能。但人只两眼,竟日端坐台中,又如何能分察百僚?所以辟用令史,以当耳目,犹御史乃天子耳目。该当择谁,六郎也当慎重挑选啊!”
张岱闻言后便也连忙点头应是,越发觉得这御史台自己真是来晚了!原来做了监察御史之后,就能在官方允许下,有资格安插眼线、构建自己的情报网络!
两人很快来到监察本院,而这里早有人等候在此,正是日前在忠王邸见到的那个杨汪,远远便阔步迎上前来拱手笑道:“张侍御,又见面了!我比张侍御早来一日,便且暂充向导引见同僚。”
“那便有劳杨侍御了!”
张岱闻言后便也笑语说道,转头又让王翰且去忙自己的事情,自己这里与同僚相见即可。
王翰同样也入台不久,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因为是张岱到来才特意抽出半天的时间,见他在这里也有相识,便先告辞离开了。
察院建筑格局也比较简单,除了做北面南一座直事厅,两侧各有一排屋宇行廊,廊外栽种着许多高大且树冠茂密的槐树,将阳光都给遮挡在外,使得整座庭院都阴气森森的。张岱乍来此间,不免倍感不适。
“衙堂是受事理讼之所,台外若有士民鸣冤入讼,当直御史受之。东厢是诸侍御各自直案,西厢便是我等里行直案,日常起居休憩俱可于此。我等虽与诸侍御一同受事,但除了特命受事之外,主要还是在台待补事宜。”
杨汪又指着察院中这些建筑对张岱介绍一番,张岱闻言后便也点点头。
虽然说监察里行与监察御史享受相同待遇,但毕竟不是正职,做替补也是理所当然的。
“监察御史职事最繁,诸侍御或巡按未归、或衔命出使、或分押诸司,留司者并不多。我先引张侍御入厅与今日在直张倚张侍御相见,确定当月直事再言其他。”
杨汪一边说着,一边把张岱往正堂直事厅引去。
两人入堂之后,当堂端坐一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便站起身来,拱手笑语道:“早前常见张侍御昂然朝班,心甚钦仰、渴与同流,如今张侍御同样列席宪台,清风入堂,使人神清气爽啊!”
“张侍御言重了,下官忝为后进,贸然入此、诸事不知,还需仰仗张侍御提携关照!”
张岱见状后,便也连忙举手作揖道,只是彼此称呼听着有点古怪,旁人听到了怕还是以为他们精神分裂呢。
这张倚也不是一般人,唐高宗时有大臣张俭兄弟三人俱官居三品、门皆列戟,故而称为三戟张家,张倚便出身这个家族。
而让他更加有名的,则是天宝年间一桩吏部选官舞弊案,他的儿子张奭不学无术,结果却在吏部选官当中名列甲科案首,结果被安禄山举报了,唐玄宗亲自在花萼楼复试,张奭直接交了白卷,也连累时任御史中丞的张倚被贬。
但这件事也没有给张倚造成太大的打击,当安史之乱爆发时,其人已经再次归朝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