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理论上而言,整个天下未来都是太子的,他在这里再如何据理力争,总也绕不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至理,索性干脆放弃自辩,免得自取其辱,反正除了这里,自有讲道理的地方。
“你不知何罪?薛少卿是孤亲长,此事你可知?之前太常寺中,你当众忤逆羞辱薛少卿,可有此事?”
太子听到这里,当即便又拍案怒喝道:“今薛少卿告事于我,所以我才将你召入此间。你狂悖无礼,先向薛少卿致歉,再来领罚!”
张岱听到这话后,便起身面向坐在殿侧的薛縚,向其长作一揖,嘴里也沉声说道:“薛少卿,下官前有失礼冒犯,令少卿于诸僚属面前颜面受损,今受太子教令,向你致歉!”
薛縚看到张岱弯腰向他道歉,心中自有几分快意。
但这小子竟然如此顺从配合,这也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在稍作思忖之后,他才又开口说道:“你狂悖忤逆,罪过深矣。区区致歉几言,休想得于宽恕!你前还狂言要进奏弹劾,夺我官爵,今日太子殿下面前,你再来说一遍,还要不要弹劾我?”
“不会。”
张岱听到薛縚此问,当即便干脆说道。
薛縚闻言,眸光顿时一亮,虽然不知道张岱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但他最担心的就是这小子仗着御史身份不依不饶的纠缠弹劾自己,于是当即便又说道:“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若有违背,你该当何罪?”
“下官既作此言,便会遵守,如有违背,自当再拜于此殿之中,恭受太子惩诫!”
张岱见薛縚还有些怀疑,于是便又垂首说道。
太子听到这里后,对张岱这立正挨打的态度还算满意,他又看了一眼满脸不甘的王守庆,旋即才又抬手指着张岱说道:“你既然诚恳认错,此事便暂且不计。自兼职东宫以来,你便疏于走拜。今日既入此,便共王令等于殿前游戏一番,可以恕你失敬之罪!”
张岱闻言自是心中暗骂,自己姿态都已经摆的这么谦卑了,这货却还是打定主意要谋害自己一番,而且还不敢直接加以刑罚,要逼自己到马球场上找虐。
他自家知自家事,虽然厩中颇多名马,但也只是控御驰行尚可,马球这种需要高超技巧的高强度对抗,他是远远不行的。
于是他便又再次作拜殿中,向着太子沉声说道:“臣兼职东宫,疏于拜直,是故太子殿下不知臣,此臣之罪也。犬马之戏,非臣所长,诗书文艺,臣之长技,所以圣人授臣以侍读之职而非车厩之任。弃长用短,非用人之道。太子殿下前不知臣,臣今惶恐以奏,请太子殿下雅察!”
“放肆!太子殿下如何用人,何须尔教!连番下令却屡不肯应,你是外以卑恭、内藏悍骨!今日这马球,无论如何,你必须要入场!”
听到张岱仍在推脱,王守庆当即便瞪眼暴喝道。
太子也在殿上沉声说道:“依张某所言,今日我若强使你上场戏闹,便是大失用人之道?之前你以诵《孝经》而得用,这样罢,要么你入场娱戏,要么你今再于殿中诵《帝范》《臣轨》,一字有差,殿外受杖!”
显然太子对于之前张岱以《孝经》戏之仍是耿耿于怀,方才张岱低头认错,只是给薛縚找回了场子,但今太子却还要给自己出气。
《帝范》是太宗皇帝编以自诫与诫子,是对帝王的规范,而《臣轨》是武则天编以诫臣,是对臣子的规导。二者政治意味比较浓厚,且还是科举帖经的典籍之一,不过本身不属于儒家的经典,所以真正将之研习者寥寥无几。
太子提出这一要求,明显就是在刁难张岱。而张岱也的确被难住了,这两篇文章他的确是听说过、没读过,更加不要说全篇背诵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要么到马球场上去接受王守庆等人的虐打,要么就趴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