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笔“清廉如水”“天道酬勤”的字画,恍惚间就觉得自己也道德升华了一样。但其实,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太监没了这东西,贪官没了那东西,再想长出来那可费劲了。

    张岱一直在这里等到傍晚时分,高力士才总算返回家中来,当其见到张岱后,当即便指着他笑语说道:“小子当真不愧盛誉,刚入宪台便一鸣惊人!此番弹劾惊艳内外,想必更能赚得不少不畏强权的称赞!

    哈哈,也是失言了。你有此举本就是秉直崇义,匡正世风,岂可拟为沽名钓誉之行?倒是那些宪台御史们应当惭愧,人事弊病存在不只一时,何以坐任不禁?”

    张岱看得出高力士的心情是真不错,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夸奖自己,可以想见自己这一次弹劾薛縚真的是让高力士顺便做了不少的事。

    “这本就是小子职份之内的事情,实在当不得渤海公如此夸赞。”

    张岱先是谦虚几句,旋即便又说道:“只不过观后事发展,似乎还有许多是小子文状未曾涉及的?我今徒号始作俑者,言及内情也和群徒一样茫然无知。早间霍公忽然往宪台去发难诘责,猝不及防、大感心慌,未知该当何以应之。”

    “毛仲不过是穷狼无计、徒自嚎叫罢了,任他如何叫闹,他的儿子此番也是死定了!”

    高力士讲到这里,神态间颇有几分自得,他先示意张岱入座,然后才又说道:“知你或将遭受牵连,本来应当提前告知一声。不过昨晚结束审讯时已经不早,今早又要尽快将案事奏报于圣人,一番忙碌下来不免有所疏忽,事情敲定之后没能及时告知涉事众人,累你受惊了。”

    “些许惊扰倒还经受得住,更何况霍公与我素来便有旧怨,此番迁怒也是难免。不过今次霍公实在是过于癫狂,竟然引众直扰宪台,裴相公也深遭羞辱,这实在是让群情难忍啊!”

    张岱自然不敢跟高力士计较此事,但裴光庭那里总要有一个交代,于是他便又叹息道:“相公新掌宪台,仍有诸事未妥,无暇抽身来问,只能委托小子前来请教渤海公,后事该当如何应对?”

    “事涉东宫诸情,我也不能坦言相告,只能告诉你们,王毛仲子罪有应得。他甚至都不敢向圣人乞求饶恕其子性命,所以才迁怒余者。他自知其子因何获罪,却仍罔顾事实而迁怒宪台,着实不可理喻!”

    高力士讲到这里又冷哼一声:“裴相公此番履新,圣意、群情全都寄望颇深,而今雄计未作、先遭狂徒迁怒,的确让人深恨北门奴官猖獗。若不严加制裁,难消心头之恨啊!”

    张岱听到这里,越发感觉到就是高力士在搞鬼,刻意将王毛仲的怒火引向裴光庭和自己身上来,尤其是希望裴光庭能跟其一起搞掉王毛仲。

    这一番话说的云山雾罩,基本上没有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甚至就连王毛仲之子因何被判处极刑都没有说明,无疑更加深了其中的阴谋意味。

    张岱自然不能就这么回去交差,而且这事跟他还关系颇深,他总得搞清楚王毛仲对于自己的怒气值已经积累到了多深、是不是真的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搞掉自己?

    因此在略作沉吟后,他便又向高力士说道:“小子斗胆请问,如果霍公当真已经不堪宿卫之任,那么当以谁人继之?北门诸事又当如何协调?此诸事,渤海公等是否已有腹计?”

    “这是裴相公遣你来问的?”

    高力士听到这话后,眉头当即便微微皱起来。

    张岱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又说道:“裴相公着某来告渤海公,内廷外朝终究有别,各自行事需依法度,内外混淆未必就是好事。”

    “哼,无论各自遵从什么法度,总需忠君敬上!内外事都是天家事,所谓内外,所隔一墙而已。”

    高力士听到这话后,当即便皱眉不悦道,显然裴光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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