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又或者是被诱惑需要掌握更多军机、才能取代萧嵩担任兵部尚书。但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总归不是什么太聪明的做法。

    等到这些犯人家属也都悉数到来,一行人便行出大内,沿朱雀门横街一路向东市行去。

    他们行进的速度也并不快,因为拖行着罪囚走不了太快。三品以上官爵的刑人才有资格乘车前往刑场,这些人自然没有如此待遇。

    他们各自手脚绵软,两股间时不时还会有便溺泄出,全无旧日在少阳院硬要逼迫张岱上场跟他们打马球的得意姿态,过往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家势也不能使他们免于今日任人宰割的处境,只能任由金吾卫军士们将他们架起拖行。

    一路上不断的有士民被吸引过来,跟随在行刑队伍的后方一边观看一边议论纷纷。类似时节行刑可不常见,百姓们自然也会好奇这些人究竟犯下了怎样的凶暴行径。

    当一行人抵达东市附近时,兴庆宫外也有一群官员聚集在此,这些人全都是东宫官属,被宫使从坊中各处召集于此,他们也将跟随行刑队一起前往刑场观刑。

    毫无疑问,这就是圣人要杀鸡儆猴,以此来警告他们这些东宫官一定要小心谨慎,切勿行差踏错!这样的事情,圣人做过不止一次,只不过之前是拿兄弟们的亲属下刀,如今则换成了儿子的属员。

    抵达东市的时候,还没到开市的时间,不过这市规只是在约束商贸行为和人员,自然不会限制官府做事。早有得到了通知的市监署官员等候在此,打开市门将一众人先行放入进去。

    东市的刑场位于十字街的西北方,街口有一道土丘隆起、地势比周围都要高亢一些,这地方还有一个挺形象的名字,叫做狗脊岭。

    抵达刑场后,金吾卫开始肃清场地,张岱作为监察御史也没有闲着,他要检查刑架是否扎实牢靠,绞索是否足够坚韧,以及屠刀是否锋利。

    这绝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张岱走到刑架附近时便嗅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绞索上甚至还有过往行刑的人犯遗留下来的须发缠绕进了绳索中,却需要张岱一寸寸的去检查那些绳股有无断裂。

    至于那混杂着层层血垢与铁锈的屠刀,更是腥气扑鼻,张岱手指刚刚触上那刃口,顿时便不由得周身汗毛炸起。

    他强忍着呕意将所有刑具都检查一番,然后便阔步离开此间,衣袖里抖出一个装着提神香粉的香囊荷包捂在鼻间深嗅几口,这才压下胸腹间翻腾的一股逆气,心里已经不知道把安排这一外勤的裴宽骂了多少遍。

    “禀崔将军、裴中丞、袁给事,刑具已经察验完好,随时可以施刑。”

    张岱来到台前禀奏,待到几人颔首确认后,他便也从侧方行入台上落座下来,看着东市中百姓从四面八方向此聚集而来。这其中有数架装满了大木桶的马车引起了张岱的注意,那些木桶里全都装满了水,并不断有水花泛起。

    “那里是上林苑官奴们新从西苑捞取的鱼鳖之属,准备行刑之后便放生于海池!”

    同坐台上的宦官袁思艺见张岱好奇的张望打量,于是便抬手指着那些马车以及位于东市东北方一片波光粼粼的池沼笑语道:“东西两市刑场皆傍放生池,西市海池还是崔将军恩亲于武太后长安年间进奏凿成,畿内至今都有思之,东市海池因以为例。”

    张岱听到这话才有恍然,然后便暗叹袁思艺这家伙嘴真贱。果然当其转望向坐在另一方的崔瑶时,这家伙一脸阴沉之色,狠狠向此间瞥了一眼,显然是不满别人再讲他丈母娘太平公主的事。

    很快东市开市的市鼓便敲响,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到东市中来,并一股脑的往狗脊岭这里跑来,为了看行刑甚至连买卖都顾不上做了。

    坐在高台上的张岱听到周遭百姓们议论声以及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怀疑这所谓刑人于市的教化之能究竟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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