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听到这里又是一乐,你一口一个“娼儿”叫着,难道不知道人家干啥的?既然干着皮肉买卖,钱花光了不嫌弃你,难道还给你养老啊!

    平康坊这些娼家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家,声色犬马、花天酒地,不把人钱财榨干净都不肯罢休,但吉温这家伙也绝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这种狗咬狗戏码看看就好,张岱却懒得插手其中,他摆手示意丁青将吉温拖到一边去,自己便要离开。有时间过问这糟心事,还不如赶紧搂着吕阿姨多睡一会儿呢。

    他这里刚要离开,吉温却陡地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声:“六郎、六郎,六郎最重义气!吉某若死,于六郎何益?但若此夜活我,六郎从此得一鹰犬爪牙!”

    张岱都已经走出了几步,听到这话后便又停了下来,他抬手将那娼馆一名头目招到面前来,对其说道:“这吉温也不是常人家子弟,你们此夜若真打杀了他,自己也都难逃干系。

    今我权且做一个仲裁,你等且先归去自计需多少钱帛化解这一番恩怨,明日来报一个数字,不要把仇怨再往大处去做。”

    “既是六郎出面,仆等自当从命。只是这吉某德性全无,竟然连娼家皮肉钱都要抵赖,怕也不是什么崇尚恩义之徒,六郎需提防……”

    这头目虽然恨极了吉温,但听到张岱这么说,便也重重的点了点头,旋即便又对张岱轻声说道。

    吉温是个什么货色,张岱当然清楚了,闻听此言倒是对这人略生好感,于是便又说道:“放心吧,我既然应下此事,也会给你家一份关照。嗣虢王家若仍不肯罢休,你等亦可来告我。”

    “六郎高义、六郎高义!”

    这头目听到张岱此言,便又扑通一声跪拜下来,一边叩首一边道谢。他们区区一户娼家,若因此与一位宗王家结怨,自是祸不远矣,这也是他们仇恨吉温的最重要原因。

    那头目叩谢一番后,便也不再继续留此纠缠,当即便引众而去。

    毕竟张岱有名有姓,又不是吉温这种道德败坏的泼皮无赖,既然出面将事情应承下来,自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若仍纠缠不休,反而是不知好歹。

    待到打发走了这一群人,张岱才又回头望向吉温。这家伙身形瘦长,眼下匍匐在地上,像极了一条线狗,倒是很符合自荐为鹰犬的形象。

    不过张岱心里也明白,这条狗是养不熟的,既能用以伤害别人,同时也得提防这家伙反噬。这货使起坏来,那是真的六亲不认。

    所以张岱也并不打算长时间的收留此人,如果不是眼下正有用人之处,而他身边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也懒得招揽这家伙。

    刚才一番闹腾,此间围过来的看客不少,张岱抬手示意吉温起身跟上自己,一起往吕荷家而去。

    此时夜色越深了,有的房间中还有歌舞声传出来,有的房间则就已经是热斗正酣了。

    张岱找了一个空闲的屋子坐进去,吉温也连忙垂首趋行跟随入内,又拜倒在张岱席前恭声说道:“六郎何事遣用,仆必鞠躬尽瘁、莫敢不从!”

    “倒也不需要你鞠躬尽瘁,先把自己的事情收拾好罢!我方才说给那娼家的话,你也听到了,先往嗣虢王家中去致歉求恕,并请他们不要再迁怒卑奴了。”

    张岱轻轻敲案,示意吉温不要再跪了,坐在席中听事即可。

    “这些贼奴正应该死……仆、仆知道了,明早便去王邸言事。”

    吉温对那些人犹有余恨,闻言后先是忿言一声,待见张岱脸色陡地沉下来,便又连忙垂首说道。

    “你与那娼家恩怨,我也懒于过问,只是近日不要再纠缠此事。去过嗣虢王家后,我还有一事嘱你。”

    张岱自知强要人压抑仇恨就等于将这一份仇恨引到自己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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