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说回李十吧,他走访京中这些寺庙做什么?没听说过他是什么虔诚佛徒啊!”

    张岱也懒得再打听武温眘冤大头的事迹,转而又问起李林甫的行止问题。

    这家伙既要上班,还要到宇文融家去邀宠应酬,甚至还得抽出时间和武氏会面幽会,近来又多了武温眘这头肥羊要薅羊毛,都已经这么忙了,却还要往佛寺里去钻,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跟个劳模似的,这就不免让张岱隐隐有所猜测了。

    “可能是受宇文相公所遣罢。宇文相公近日频频用事于诸寺观之间,严查寺观产业人口,欲将诸寺观奴户俱括出入籍,搞得京中寺观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吉温皱眉分析道,他又不知李林甫的私情,自然只能从已知的情况来作分析:“李十既是宇文相公的亲信走狗,当此时节出入坊中诸寺,想必也是为了观察寺观内情,配合宇文相公用威。唉,宇文相公如此大斥僧道、不恤人情,恐怕要出问题啊!”

    张岱听到这话,不免便觉得这吉温倒也不是个只知道趋炎附势和瞎混的街溜子,能够预见到宇文融诸种行政做法的问题所在,可见也是有一定政治觉悟的。

    当然看出宇文融行事有问题倒也不需要多么高明的智慧,张岱倒不是说括僧道隐户有问题,而是宇文融太急于求成了,行事不讲究章法策略。

    尤其起手就在长安这政治资源高度凝结的京畿之地搞这种注定会引起争议的政令,哪家寺观背后不能扯出一两个靠山?

    尽管皇帝屡屡禁止王公贵族们交接僧道方术之士,但他自己就在那里崇扬道教,又有玉真公主之类的皇室近亲这种代表性的宗教人士,所谓禁令自然只能沦为一纸空文。

    抛开宇文融所推行的这些政令暂不评价,对于吉温所作出的猜测,张岱却并不认同。

    一方面他是知道有一种更加可能的情况,另一方面则就是李林甫好歹也曾是宇文融阵营的核心成员,哪怕现在有些落魄,想要挽回声势终究还是要在宇文融面前刷脸才有效,一个寺庙一个寺庙的去钻去做内鬼实在太没有效率了。

    所以他便直接说道:“寺观括户自有兵吏执行,又何须此徒逐一走访?更何况寺观隐户多存于城外园业庄墅,出入城中寺观又能查得何事!此徒出入其间,必是另有目的!”

    “还是六郎见事深刻,仆竟然没有想到此节,真是失算、失算啊!”

    吉温听到张岱这么说,便也连忙点头说道。

    “这样罢,你在其出入前后,也去寺庙中访问一番,其人究竟是入寺作礼、还是密会时流。尤其他出入最频繁的寺庙,与之同时出入若有显贵人物,一并打听出来!”

    张岱想了想后,决定还是亲自指点、限定一下吉温监视的方法和内容。

    “六郎的意思是,这李十可能在密会时流显贵、密谋什么奸恶事情?”

    吉温闻听此言,顿时便瞪大双眼疾声问道,眼神里也透出一股兴奋,大概是幻想着能够挖掘出什么了不得的谋反大逆之类的事情,从而获得丰厚的奖赏。

    “休得胡说!这李十一介闲散时流,又能密谋什么奸恶大事?我只是觉得他出入寺庙太勤,有些可疑罢了,看一看能否劾之以交接方士之罪!”

    张岱闻言后,当即便皱眉低斥道。这个吉温虽然好用,但本质上也是一个贪乱乐祸之徒,想象力挺丰富,又爱自作主张,也是不得不防。

    吉温听到这话后便又尴尬一笑,连连垂首致歉,旋即便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京中这些寺庙,说是宣扬佛法、普度众生的沙门道场,但那些僧侣却一个个精明势利、逢高踩低,某今一名不文、囊空如洗,怕是不受见重,更不要说登堂问事……”

    张岱听出这家伙是在讨要好处,而今天的汇报倒也还算充实,可见也算是用了心,并没有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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