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军队缓解阵痛、补偿损失,要么就恪守自己的站队,不要当什么理中客,脱离实际的去劝别人顾全大局。
明白到自己只需要当个传声筒,张岱便也不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倾听信安王的述说。
不过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不是滋味,毕竟开中法是他所提出来的,宇文融也在大力推行,结果现在看来却成了给自己树立强敌的举动。
虽然之前他提出这一建议的时候,便曾经向裴光庭讲起过这种可能,可当如今成为现实后,他也不由得暗叹做事不易、党争误国。
不过这种层次的博弈也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也只能站在一旁静观事态的发展,从中吸取一些教训、总结一些经验而已。
千秋节过后,张岱本来还有好几天的假期,可是在信安王这里接收了这么多的负能量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回到了御史台,将这些情况向裴光庭转达一番。
“宇文融旧年历任内外,皆有可称,也是众意称允的一位贤士。任相以来凡所行事却多刻碎扰人,颇失众意。就连信安王这样一位威震边土的雄臣都不堪其扰,也实在是让人遗憾啊!”
裴光庭在听完张岱的述说之后,便开口叹息道:“信安王新创殊勋,万里疆土正需仰此忠勤智勇的雄臣坐镇才能震慑宵小、人莫敢犯。即便中枢执政,也要深察此节,不可一意孤行的蹁躁行事,以免违弃众意、事亦难成。”
裴光庭当然打心底里欢迎信安王向其靠拢,所以在听完张岱的讲述之后,当即便不客气的开口对宇文融一通贬低。
政治上的这些事情,张岱当然也明白,可是在听到裴光庭指责宇文融一意孤行的时候,心中也不由得暗道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等过段时间你推行“循资格”的时候,必然也免不了这样的指摘。
在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后,裴光庭又对张岱说道:“近日台中有持言‘国之大事、在戎与祀’,信安王外掌征伐、内居大宗伯,大事并集一身、权柄太重者,此类声言暂时为我斥退。宗之你既得信安王如此赏识礼待,代我将事转告一声。”
张岱如今算是裴光庭的铁杆心腹,在信安王那里也能搭得上话,自然就成了这将相勾结的传声筒。而听到裴光庭这么说,他很快便意识到这同样也是宇文融在针对信安王。
信安王除了担任朔方节度大使,同时还兼任礼部尚书,这当然也只是遥领,并不会真的待在朝廷中处理礼部事务。有人以此而指责信安王,说什么戎祀大事并集一身,显然就是吹毛求疵、没事找事了。
会做这件事的人,明显就是宇文融。一则宇文融就是在御史台中成长起来,至今仍然拥有很大的影响力,是可以指使御史作此议论的。
二则宇文融如今除了在筹备开中法之外,同时也在进行寺观僧道隐户检括,而僧道簿籍就是由礼部所掌管。
宇文融想要让事情推进的顺利一些,当然就需要加强对礼部的掌控。而信安王占着茅坑不拉屎,宇文融当然就想将之踢到一边去,换上自己的人来管理礼部。
信安王既然通过张岱向裴光庭表达了靠拢的意思,那裴光庭当然也要投桃报李,将这一情况向信安王稍作反应。
于是张岱又跟个信鸽一样,扑楞着翅膀又来到信安王家中,将此事稍作转述。
“宇文融欺人太甚!”
信安王在得知此事后,心中自是大怒不已。原本他只是虚受礼部尚书,对此官职也没有多么看重,如果有争议的话,甚至都不介意直接辞职。
可是宇文融一再的挑衅他,简直就是摁着他在输出,一副气势汹汹、要拿他立威的架势,信安王又怎么能忍得了!
张岱看到信安王那愤怒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暗叹一声,人事真是自有其惯性所在。
原本历史上,宇文融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