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西市见到胡商康廉也是瞄准了唐蕃之间战略形势的转变而颇有所图,这个趋势自然不是什么秘密,康廉能看到并且踊跃把握,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长安虽然是大唐的首都,但是相对于大唐广袤疆土而言也算是偏处一隅,距离物资汇聚集散的河南河北还有一段距离。那些胡酋们想要抢先一步获得更加廉价和丰富的商品,自然要先把钱输送出去。
七八十万贯的巨款,一家两家自然拿不出来,可若是分摊到诸多定居长安的胡酋们头上,那自然也算不了什么。
张岱之前将这一节给忽略了,却没想到李林甫不声不响的就给自己来了这么意外的一招。吉温眼下只是一个街溜子,就算盯梢盯得再紧,可李林甫在鸿胪寺官署中召见游说这些胡酋,他也难窥其事,所以并没有向张岱言及此事。
“事情发生恐怕不是当下一时了吧?”
张岱在稍作沉吟后,又望着宋浑发问道。
宋浑闻言后,脸上不免泛起几分尴尬之色。
的确这事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之前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乐游原的别业里销魂享乐,对于鸿胪寺官署中的事务并不是很上心,近日经过下属提醒并经过一番调查盘问,他这才意识到李林甫搞这些事情想必也跟张岱有关,为了讨要好处他便连忙来张家报告此事。
张岱见他这模样,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宋浑不是吉温个街溜子,人家老子名气既大且还在世,自然不会任由自己呼来喝去。
宋浑见张岱神色有些不善,心内也不免有些忐忑,担心自己拿不到好处,于是便又说道:“我近日琐事缠身,诸事未能察顾周全,知事后便第一时间来告。接下来我也会深查下去,有什么新事都第一时间来告张六郎。”
“如此那便有劳宋君了,这李林甫内怀奸恶、扰人不安,着实可恨啊!”
张岱听到这话,脸色好转一些,旋即便又笑问道:“宋君是有何处佳偶求而不得?以广平公之贤名,尚且不能使人折服相从吗?”
“区区风月闲事,岂可卖弄家声!”
宋浑闻听此言后,当即便连连摇头道,他还算有些底线,不敢公然玷污其父名声,旋即便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张岱说道:“张六郎还记得日前相会于平康坊吕大家户里?那《寻芳谱》中有一女子深得我心,一见难忘。
因是吕大家门下女子,我欲纳之外室,可彼此交情浅薄,担心冒昧求告有失唐突。张六郎你是吕大家贴心知己,能否代我试白此事?”
张岱听到这话,心中自是一乐,这家伙连吃带拿、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极品。若真做了吕阿姨的便宜女婿,算起来不还得给自己叫一声干丈人?那他跟宋璟这关系不也得变一变,咱们大家都是哥们儿?
“宋君倒是一位惜花爱花的多情公子,事我可代你转告,但成与不成却是不敢保证。毕竟那吕大家并非寻常伎儿,数遍京中怕也无人敢强拗其意。这一点还请宋君体谅,若真因此喧闹起来,广平公处怕也不好交代。”
他又对宋浑笑语说道,传个话倒是可以,宋浑其人虽然品性不堪,但毕竟是宋璟的儿子,家世出身那没得说,兴许在风月中人看来也是一桩良缘佳偶。
反正宋浑是个什么人,他也会跟吕荷交代一下,如果人家不愿意,他当然也犯不上帮着宋浑公车上锁、逼娼为良。
“能得代传心意,我已经深怀感激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宋浑闻言后便也连连点头说道,他对自己家世还是挺有信心的,不相信区区一个娼儿会不动心。
待到打发走了宋浑之后,张岱回堂坐定便又细忖起来。李林甫招诸胡酋入事来,的确搞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情况倒也谈不上多严重。
毕竟这世道可没有什么伟大的哈耶克,无论什么形式的纷争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