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刚刚走出寺庙,迎面便见到了匆匆向此行来的裴稹,身后还跟着几个提着各类器物的奴仆。

    “我今天恰好无事,过来看一下姨母有何需要,却未得见。只能顺道叮嘱一下寺中僧徒们小心侍奉,有事即刻来告。”

    张岱迎上裴稹,脸色沉重的说道。

    “有心了,你是否要别去?若还在坊,我送完这些器物后再来寻你叙话。”

    裴稹先向他微微颔首,然后又询问道。

    张岱抬手指了指自家别业,又对裴稹说道:“我在家中等你。”

    他回到自家别业里刚刚在中堂月台前坐定下来,送完东西的裴稹也随后赶来这里,一边走着一边左右张望,来到张岱面前不无羡慕的说道:“年初还是一角荒宅,如今已经气象可观,怪不得我耶称你长于立事。宅屋都已经造好,准备几时搬来入住?”

    “漆料熏人,总也要等到秋后吧。届时同坊邻居,往来聚会也方便。”

    张岱抬手示意裴稹坐在对面席位上,便又询问道:“姨母气态如何了?”

    “较昨日倒也好了一些,不再那么躁郁了。”

    裴稹先说了一声,接着又对张岱说道:“昨晚我也听我耶讲起事情原委,知道错不在你,先向你致歉一声,希望你不要因此怀怨。唉,我也不知该怎么说,阿母近来性情变化不少。往常她还常常念叨让我多多向你学习,称赞你少年睿智、俊秀出众,如今却……”

    张岱听到裴稹作此疑惑之语,心知这一番折腾也没有白费,既确定了一个武氏和李林甫交流的方式途径,又很好的引起了裴家父子的疑心。

    等到来日揭露这个秘密的时候,他们心里也能有一定的准备,不至于猝不及防下受到太过严重的打击。

    “此事我也很奇怪,不知姨母何以突然如此。我能想到或许就是姨母怨我在她与惠妃间厚比薄此,可、可这似乎又太过薄视长辈了。”

    张岱先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旋即便又指着东邻李林甫家宅地说道:“除此便是我与李林甫这一桩纠纷了,姨母不少良言劝我,我却置若罔闻。但这也不过只是我与李林甫之间的仇怨罢了,又与姨母她有什么……裴郎你不妨细思一下,你家与李林甫家当真没有什么瓜葛牵连?”

    “若说没有,那也肯定不对。关西这些人家,多多少少总会有些牵扯。但若说太深厚的情义,我是真的不知。”

    裴稹听到张岱问话,也是一脸愁困的摇头说道,接着便又叹息道:“阿耶对此也很气恼,只说即便与晚辈置气,也不应该将此说于外人,并着我今早往渤海公家中送信解释。阿母那里如果仍然不能消气的话,可能还要在外居住一段时间……”

    张岱听到这话后,心内不免一喜,他也被这对奸夫淫妇搞得有点头大了,既然确定了他们密会的场景与途径,趁着这个机会不如直接就把他们给抓住曝光!

    “唉,你闲时也问一问姨母,究竟因何如此置气?”

    张岱见到这里便抬手指了指李林甫家建起的一些屋宇,同时口中恶狠狠说道:“若真是因此徒搅闹、致使姨母怨我,我便率人拆掉他家屋架,岂可与此恶徒比邻而居!”

    “你也不要贸然迁怒旁人,以免把仇怨结深。我觉得事情可能还是武温眘在弄奸,我阿母竟日闲处,与李林甫又会有什么交际?倒是那武温眘,近日频频造访我家,之前又与李林甫暗中勾结,所以在我阿母面前中伤你,使其轻信而生怨。”

    裴稹皱眉思忖一番,想起之前在武温眘家里见到其人与李林甫密谋时的情景,便又提醒张岱道。

    张岱闻言后却是一叹,这三个元素裴稹倒是串起来了,只不过位置却给串错了,武温眘并不是联系武氏与李林甫的枢纽,反而武氏才是另外两个的中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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