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忙不迭往后躲了躲。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子一般都有蓄须的习惯,这中年人一把年纪却没有胡子,而且肤色样貌看起来都有别于中国人士。

    之所以如此,因为他是一个阉人,而且是一个昆仑奴,原本是武攸宜府上奴仆,名字叫做丁苍,后来便跟随张雒奴的母亲来到了张家。至于少年丁青,便是他收养的养子。

    阉人一般都有漏尿的毛病,少年张雒奴不喜欢丁苍身上的气味,于是他便常年住在田庄里经营庄事。虽非华种,这丁苍却是一个忠仆,少年张雒奴过往的享乐花费,都是丁苍这些年经营庄事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

    在记起了对方的身份后,张洛又上前一步,握着丁苍同样黝黑的手腕说道:“之前遇险,是我任性,你也不要再责罚丁青。若真将他打杀了,我又去哪里找个儿子给你续嗣养老!”

    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丁苍陡地一愣,在他记忆中自从阿郎懂事起便罕有如此靠近他,以至于他目露疑惑的望向同行而来的阿莹,怀疑阿郎是不是病的脑子出了毛病?

    “阿郎无事了,完全康复了!且还懂得丁老翁你这些年操持庄事辛苦,是在关怀你呢!”

    一边的阿莹瞧出他的意思,于是便大声说道。

    “这、这……老奴我,操持庄事本来就是老奴本分,哪值得阿郎关怀啊!这些年若不是先主母收留,老奴早不知被转卖几处,或许已经填了哪处沟壑……”

    丁苍听到这话后,神情激动不已,泪水直从眼眶涌出,弓着身便要再拜于张洛身前。

    张洛也没想到自己仅仅只是稍微表达了一下对丁苍的认可,他便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以至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丁苍之所以如此,也并非没有原因。他身为一个昆仑奴、而且还是一个阉人,是不可能以正常人的身份在大唐生活下去的,就算是偶然脱离了主人,也会被官府当作逃奴抓捕,又或被豪强掳作奴隶发卖,迎接他的又会是另一番奴役与折磨。

    可是如今的他被主人委任打理一座庄园,十几年间生活也都非常的稳定,心里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或许不得少主人所喜而遭到驱逐,如今总算获得了认可,如何能不让他感激涕零?

    丁苍如此激动,其他庄人们也都有样学样,纷纷作拜。张洛看到这一幕不免大为惊奇,在他所继承少年张雒奴的记忆中,多是生活在洛阳城中的记忆,很少到这乡野庄园中来,却没想到庄人竟然还对他如此满怀尊敬。

    可是很快他便明白了这世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庄人们在作拜的同时还在连声呼喊:“求求小郎主尽快设法抢救农时!若再继续拖延下去农时将误,今秋恐怕不收啊!”

    在庄人们七嘴八舌的哀告和讲解中,张洛才明白眼下田庄中正面临着一个极大的困境,那就是日前决堤的河渠洪流灌入田庄土地中,那堤堰迟迟没有修复,因此庄上田地也都泡在了泥浆中难以耕作。眼下时令已经到了三月中旬,如果这个问题再不解决便要错过今春的耕作,秋后便会颗粒无收!

    “情况这么严重?”

    张洛了解完情况后便也皱起了眉头,他此番到田庄来本是想盘点一下家底,却不想田庄正面临存亡的危机。

    丁苍见郎君面露愁容,便起身向着庄人们摆手道:“郎主行路疲惫,须得先休息片刻再查问庄事,你等且先散开、各自做事,午后再聚来听问!”

    他为人忠厚、处事公允,虽是蛮类奴仆,但也颇得庄人信服,听他这么说,庄人们尽管心情急切,但也还是陆续散开,让张洛得以进入庄中。

    这庄园建筑占地倒是不算太大,土筑的围墙圈起了约莫有五六亩地的范围,庄上厅堂、厢室、仓栈以及饲养禽畜的鸡栏狗舍、牛马圈厩也都一应俱全。

    庄上建筑主要以功能实用为主,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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