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此事,我也难再久处朝班。当日闻你事迹,当真壮哉!燕公有后,纵然道不逢时,此门亦必因你复荣!”

    张岱没想到王翰这么看得起自己,一时间都被夸的有点脸红。

    旁边的诗圣听到王翰如此推崇少年,不免也有几分眼热,便也开口说道:“玉骨郎君刚直不屈,的确令人钦佩。因闻王学士将要造访,所以厚颜求从来见。

    当面相见,六郎诚是卓然喜人。言及旧事唯有一憾,六郎当日既敢直闯宪台、痛斥宵小,何不怀刃而入,手刃群奸?”

    张岱听到这话后又认真看了杜甫一眼,见他言及此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可见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认为应当如此。

    他心中顿时一汗,暗叹诗圣比自己还要猛,他只是骂了几句李林甫,诗圣居然觉得应该直接捅死他!是不是他也做梦、梦见了未来自己要被野无遗贤的烂活儿坑一把?

    他当然不会听杜甫胡咧咧,二哥咱去的可是大内皇宫,你让我持械杀人,是想让我跟你阿叔埋一块儿?

    后世杜甫之名,凡有读书识字者无人不晓,但在时下而言,还是他爷爷杜审言名气更大一些,显然这也是王翰赏识杜甫的主要原因。

    趁着酒劲儿未散,杜甫还在席中直接唱了几首自己的习作,都是张岱所不曾听过的,显然没有流传到后世去。而在听完后,张岱总结是失传是有原因的。

    他爷爷杜审言是初唐文坛大佬,尤其对于律诗的格律定体发展产生了极大的推动,而这也给杜甫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律诗的创作贯穿杜甫一生,在其诗作中占了极大的比例。

    少年杜甫已经有工于格律的特征,但是工而不巧,几篇诗作唱诵下来,工整的扎人耳膜,全是生硬的技巧,欠缺富丽的才情,与其生涯后期那些感人至深的经典名篇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杜甫也瞧出张岱对其得意诗作有些不以为然的态度,心中便有几分不爽。

    他如今年少气盛、欠于城府,心里有情绪很容易便浮于表面,于是便说道:“前闻六郎《金缕衣》与杂体《茶》,虽情趣盎然,但却稍欠体格。燕公家传,必然技不只此,未知六郎近来可有习作可为品鉴?”

    张岱不知道别的穿越者面对诗圣斗试的邀约感想如何,但他现在就觉得这精神小伙儿有点狂。不过年少轻狂也是大多数年轻人的通病,尤其这酒蒙子眼下还宿醉未醒,于是便摆摆手表示自己近来并无习作。

    “六郎如此推辞,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又或因我二徒年少名微,不值得六郎稍微敷衍?”

    一旁杜甫的表侄郑遵意见他表叔被轻视,心里也有几分不爽,当即便瞪眼问了一句,杜甫听到这话后便也有点冷脸。

    张岱见状后便在心里感叹可惜现在遇见不是最好的你,那就让我帮你成长一下吧。

    于是他便微笑道:“近来家事繁多,实在是无暇弄艺。倒是日前听亲长扈从封禅归述见闻,心甚向往,提笔试拟五言古体一篇,便请几位略加斧正。”

    “妙极妙极,今日登门可闻六郎新作,不虚此行!”

    王翰对张岱才情非常欣赏,闻言后兴趣大生,当即便向前倾身以待。

    杜甫叔侄这会儿也都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如果对方诗作好,那自然要夸赞,可要只是马马虎虎的平庸之作,那也不必顾忌对方宰相之孙的身份,直笑无妨。

    在这几人的期待眼神中,张岱便在堂中直接吟咏起来:“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一首《望岳》吟咏完毕,堂中鸦雀无声,王翰对此诗作一再咂摸,而杜甫听完后却生出一股怅然若失之感,只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丢失了一般。

    “当真好诗作!六郎虽未身至,但却仿佛神往,诗情激荡、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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