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在看什么?”

    闻潮生收回目光,摇摇头。

    “没看什么。”

    他企图糊弄过关,阿水却不肯放过他,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拉到面前,盯着他认真道:

    “快说。”

    闻潮生望着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阿水口鼻之间喷吐出来的酒香,笑道:

    “真没什么,就是今日在外头买酒时,遇到了白龙卫的人。”

    阿水松开了手,嗤鼻一声,继续喝酒。

    “还以为什么……”

    她说着,又喝了几口,忽然身子微微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目光陡然变得锋利了起来,看向闻潮生:

    “你……问了他们什么事?”

    闻潮生没有隐瞒:

    “你知道我对什么最好奇。”

    阿水沉默片刻,冷冷道:

    “你是不是犯贱?”

    “一边说自己惜命,又一边不要命地往里头扎。”

    闻潮生想了想,回道:

    “人都犯贱。”

    阿水眉头一皱,想再说什么,却被闻潮生提前打断: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怕死……前提是死得其所。”

    “再者,风城的那笔账,你就不想翻个清楚?”

    咔!

    哐啷!

    闻潮生提起了风城的事,阿水陡然捏碎了手中的酒坛,碎裂的瓦片与酒水同时洒落,打湿了她的裙袂,也打湿了闻潮生的裤脚。

    她的眸中混乱交织,二人对视间,阿水声音冷到了极点,像是南边破桥下凿不开的厚冰:

    “闻潮生,你这自大又自以为是的蠢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就凭你这条烂命,也有资格去翻风城的账?”

    看了她一会儿,闻潮生打开了第二坛酒,他不似阿水那般直接,不徐不疾斟满桌上两碗,而后端起其中一碗,轻轻与另外一碗相碰,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接着,闻潮生饮下了手中的那碗酒。

    酒入腹内,他的声音平静且坚定,仿佛将狂风的苍劲藏入了不化的顽石中:

    “我当然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

    “我只是不怕。”

    “而且,现在这样的生活,正是我想要的。”

    阿水瞥他一眼,语气极为鄙夷,嘲讽道:

    “你想要什么?”

    “一呼百应,权倾天下?”

    “早与你讲过,真正的江湖与说书人口中的江湖,天壤之别!”

    “当死亡在某个不经意间来临时,你才会明白自己那一时脑热的意气是多么愚蠢,多么可笑……”

    “你不过是在棋盘边角处侥幸赢了半子,就以为能赢下整局棋?”

    她从未用如此嘲弄、如此尖酸刻薄的语气讲述出这样的长篇大论,但面对她的讥讽,闻潮生并未生气,只是说道:

    “我既不是想赢这局棋,对权力也没有什么兴趣。”

    阿水闻言一怔,随后冷冷嗤道:

    “你有野心,但不该这么虚伪。”

    “我生平最讨厌虚伪的人。”

    “你去冒着这么大风险翻那烂账,不为权力,难道为了天下苍生?”

    她很不喜欢‘天下苍生’四个字,它们太沉重,太宏大,也太虚伪。

    闻潮生轻轻放下了手里喝空的酒碗,就放在了另一个酒碗的旁边,并排而立,他转头看着阿水,答非所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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