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它去,守县城的两名衙役应该拦不住你。”

    阿水没多看一眼那把柴刀,而是自顾自说道:

    “十几年了,终于回来一次,我不想把血债带到故土。”

    闻潮生喝完了一碗汤,四肢百骸渐暖,他甚至能感觉到在血管中奔腾的热流。

    背靠残破石像底座,他将碗递给了阿水:

    “你运气不错,我今天找到了八只蛙,分了张猎户五只,还剩三只。”

    “外头雪大,今夜蛙汤管饱。”

    阿水也不介意,兀自盛上碗热汤,稳稳轻晃两下便入了口。

    一旁的闻潮生身子暖了,话匣子也打开,问道:

    “你父亲姓云,你也该姓云,为什么不叫云水?”

    阿水摇头:

    “我不随父姓,也不随母姓。”

    闻潮生蹙眉:

    “为何?”

    阿水抬眸,瞟了闻潮生一眼,语气如死湖般平静幽邃:

    “这事儿谁问谁死。”

    后者回忆起了清晨阿水睁开眼的那一刻,便知道对方绝没开玩笑,摇头道:

    “那我不想知道了,为了一个秘密赔上这条命,不值。”

    阿水又喝了口汤,向他解释道:

    “……你有一点没说错,我身上的确有天大的麻烦,有些话就像是悬在头顶的铡刀,听了未来指不定哪天就没了命。”

    “所以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你虽然命烂,但人不错,我不想害你。”

    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目光闪烁一下,放下了盛汤的碗道:

    “今天县城的衙役跟我讲,每月初三,流民能进县城的县衙申请齐国人的身份,你在外面活得辛苦,为何一直不去县城内?”

    闻潮生听闻此言,沉默了片刻,只说道:

    “下月就去。”

    阿水细细品味着他表情中轻泛起的波澜,语气微扬:

    “此月未去?”

    “去了。”

    “上月未去?”

    “也去了……最近这仨月都去了。”

    阿水拿着木棍,轻轻搅动着锅里的蛙汤,徐徐道:

    “那我知道你要杀谁了。”

    闻潮生看着搅汤的女人,笑了笑,不信邪地问道:

    “我要杀谁?”

    阿水盯着锅里翻滚的汤汁,唇齿轻吐,却仿若惊雷:

    “你要杀苦海县县令。”

    闻潮生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眼中跃动的火光也逐渐翻涌起杀机。

    阿水又盛了一碗汤,平稳递到闻潮生的面前,端碗的手食指轻敲碗的边缘,发出的清脆声响将出神的闻潮生拉回现实。

    “为什么要杀他?”

    闻潮生盯着面前的汤,接过后,灌了两口,胸腹一片炽烈的滚烫。

    沉默许久,他跟阿水讲述了自己与县令的三年之约。

    讲完后,闻潮生埋着头,言语中是前所未有的静与冷:

    “我每次去县衙时,那些衙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路边的野狗,他们眼睛里全都充斥着嘲讽,轻视,充斥着戏耍傻子之后的得意……可出生如此,我得认。”

    “在县城外头活了三年,我吃过狗食,也啃树皮,吃虫子,甚至吃过蚯蚓……”

    说着,闻潮生抬起头,对着阿水咧嘴一笑:

    “你没吃过那玩意吧?”

    “那东西,一口下去,全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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