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都不由沉默了一瞬,疲惫的身子下意识往身后靠枕上歪了歪。

    这么个棒槌,真是……无论是输是赢都没意思透了。

    但就这么个人……

    目光在窗前那人顿了一眼。

    春华明灿,朝露和光,纵使此刻一身并不算鲜亮张扬的衣饰。同这皑皑冬日,或者说眼前这黯淡的一切简直格格不入。

    骄傲,任性,永远这么理所应当。在对方眼中,仿佛连此刻阳光,都是在特意为其倾洒……

    该说什么,无知者无畏吗?

    不过也是,说一句上天终究是偏爱她的不错。不论容颜,还有其他……

    感受着身上逐渐逝去的生机,不得不说,这一刻,周皇后突然心道:

    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当今,那般凉薄又克己之人,也会为此几十年如一日的纵容。

    帝王真心,何等可笑的东西,却偏偏……

    房间内,不知是谁叹了口气:

    “也没什么,总归一道在这儿呆了几十年。本宫只想在最后,见一见故人罢了。”

    迎着眼前人明显无语,只差没说你是不是病昏了头的表情,周皇后突然淡淡笑道。

    安宁:“……”

    行吧!

    仿佛只是临死前随意闲聊。

    一直到离开前,坐上暖乎乎的软轿,安宁整个人面儿上都是懵的。不过到底不是大事儿,很快便就又抛在脑后。

    等萧祁紧赶慢赶从勤政殿赶过来时,安宁已经愉快的吩咐人备上水,花瓣,还有之前的香膏,美美泡起了汤池。

    鸾仪宫后殿,早前便已经特意起了一方墨玉浴池,虽说不比温泉别宫的宽敞舒适,却也差不了多少。不能出宫时,这里还是凑活一下的,何况之前那味道,嗐!

    “月儿……”

    拉着人从上到下瞧了个遍,待安宁沐浴结束后又特意拉着不情不愿的某人,请一众太医细细把了脉。

    得到答复后,紧紧将人抱在怀里,萧祁这才狠狠松了口气,末了还不忘问道:

    “月儿方才在皇后那儿,应该没用什么东西吧?”

    哼,足以容纳两人的软榻上,懒懒窝在对方怀里,安宁没好气的伸出指尖,往对方腰侧戳了几下:

    “我有这么傻吗?”

    “哼,本宫这么漂亮,这么好,铁定让人嫉妒死了。”在别人那儿用东西,想也不可能好嘛!

    哪怕并无太多恶意的皇后也一样。

    “是是是,月儿最好了……”

    瞧着怀中人格外理所当然的表情,萧祁松了口气的同时复又忍不住想笑。

    只在怀中人看不到的地方,萧祁眸中骤然闪过些许狠戾。

    同一时间,含章殿。

    见自家娘娘并未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一众宫人同样狠狠松了口气:

    “娘娘,您没上当就是了,要我说那些人,包括齐美人就是不安好心!”

    什么陛下日后必然会立贵妃为后,不说真假,就算是真,都日后了,跟自家娘娘又有什么关系?

    好歹……自家娘娘在时,永远是金尊玉贵的皇后就是了。

    只想想这些年,这空荡荡的含章宫,老嬷嬷眼中还是忍不住黯了一瞬。

    尤其看着眼前主子愈发消瘦灰败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章掌事甚至忍不住想:

    反正都最后时日了,娘娘能不被家族名声所束,放纵一把,随心些也是好的。

    而不是这一辈子,一辈子为了所谓家族,几十年如一日撑着一张温婉端良,不嫉不妒的皇后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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