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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长彬停住。

    “此次拜师,有个孩子名唤谢锦绡,拜入剑宗,入你门下。”

    他声音没有一点波澜,吩咐他路上慢点儿一样。

    程长彬和宁姚都怔住了。

    “为什么呀师兄,你才是剑宗长老,怎么能入我门下?”

    他懒散自由惯了,想去哪儿去哪儿,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赏花看鸟、听戏观灯,甭提有多自在,现在凭白多出个徒弟。

    这哪是收个徒弟,这是给他找个师父。

    “此事已定下了,大伙也允了,”

    瞧见他一张苦瓜脸,温如玉想笑。

    “你今后为人师者,传授剑法、约束品行,切不可再浑噩度日了。”

    “师兄……”

    程长彬愁眉苦脸地望过来,忽瞥见一旁宁姚满脸喜色,好呀,还有个幸灾乐祸的。

    “都在在昭华殿等你,快过去吧。”

    看样子是半点转圜的余地的没有,程长彬唉声叹气地走了。

    “师父。”

    宁姚到温如玉跟前乖乖作揖见礼。

    温如玉望一眼那棵半秃的杏树,半晌道:“这是怎么回事?”

    “弟子与师叔切磋,剑下一时失了分寸。”

    她面不改色地扯谎:“师父为何让她拜入师叔座下了?”

    温如玉去将那些杏花的断枝一一捡起来,可惜了这一树葳蕤。

    “长彬从来恣意散漫、疏懒修习,剑术多年无所进益。”

    枝上的杏花飘落,沿衣袖滑下。

    “也许,让他担起一份责任,能约束他。”

    责任,是这世上最最让人不得不成长的东西。

    谁不愿倚柳题笺、当花侧帽,谁不愿短衣射虎、沽酒西郊,谁不愿酒浇赵州土、剑指四海潮,可几人能如意?

    年少时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肩上挑着师门寄望、挑着浩然正道,一样都辜负不得。

    温如玉心底苦笑,况且,还有一个执拗倔强的徒弟,他更得为其表率。

    他在一旁的空地挖几个坑,将那些断枝插进去复填上土埋起来。

    宁姚凑过去帮忙,有些歉疚道:“还能成活么?”

    “也许吧。”

    没有训斥她一句,望向温如玉,毅然道:“弟子错了,请师父惩处。”

    惴惴等了半晌。

    “小姚”陆景阑浅声唤她。

    “嗯。”宁姚应一声。

    “你迈入三境多久了?”

    “弟子惭愧,已有一年。”

    一年未勘破剑意,剑术卡在瓶颈上。

    “入柳筋之境后,重在修心,心中了悟无常无情,须臾可得长足之进,否则,几十年苦习也是枉然。”

    他骨节分明一双手,推一抔土上去。

    “弟子明白。”

    温如玉偏头看她一眼,道:“此后记着了,不可贪欢,不可生妒,不可怀恨,不可纵心,不可妄情。”

    语调清浅,辨不得冷暖。

    一字一句,仿佛天谕。

    温如玉知晓,她心思重,性子又执拗,是以白月洲担心她非但修不成无情剑道反会心堕魔障。

    也许与她的身世有关,这样的性子本不适宜修无情道的,只是事在人为,只要他引导得宜,也未尝不可。

    “无情不是绝情,练就无双剑术也不是为了毁天灭地,等你有自己的责任,剑下就不会再失分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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