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涩得厉害,像生锈的刀在石头上刮,“今日是谢某有眼无珠,冲撞了道观,谢某在此立下心魔大誓,沧海宗自此退出东界,绝不再犯墨云古域半步。我宗内尚有三滴‘万载海心髓’,可助壮大神魂,愿全数奉上,只求观主高抬贵手。”

    杨承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静得像河底最沉的石头。

    谢潮生心头寒意更甚,咬牙道:“若观主仍不解气,谢某愿为前驱,萧逸那伪君子,狡诈阴狠,今日虽退,必怀叵测。不若你我联手,折返追杀,定能将其毙于途中。届时,逍遥派群龙无首,其积累底蕴,你我二一添作五。”

    他说得急,眼中却燃起一丝希冀的光。

    江湖便是如此,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赌杨承懂这个道理。

    杨承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像是在笑,可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好主意。”

    声音顺着河风飘过来。

    谢潮生心头一松,那口憋着的气还没吐出来。

    眼前的世界,骤然被一道光填满。

    那不是光。

    是剑。

    大道之剑,大直若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