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满是侵略性地盯着他。

    那带他来的小妖正跪在他脚边,期盼地望着他。

    这位真人只觉得四肢冰凉,面上忽冷忽热,沉默地踏入太虚,消失不见,那一点淡银色的『库金』光芒消失,府邸之中便重新陷入永恒的黑暗。

    只有那小妖失望地收回目光,低低盯着洞府前的门槛,双手合十,心头喃喃道:

    ‘兴许…是远变大人找良医去了,老天保佑…哪个大释、哪个玄神能保佑,救一救我家大王,小妖愿终身供奉!’

    他虔诚地闭起双眼,磕起头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那呻吟声慢慢停了,便见他惊喜的睁开双眼,侧耳细听。

    可回荡在洞府之中的是撕动皮肉的低响、低低的咀嚼声,旋即是大口吞咽、吮吸骨髓的声音——他作为妖物,是很熟悉的。

    ‘兴许是带了什么给大王食用…’

    再过了半晌,便听见敲动骨头的空鼓声与意犹未尽的叹息,于是有咚咚锵锵的滚动之声,浓烈的化不开的黑暗终于如潮水般褪去,金衣竖瞳的男人抚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走出来。

    这小妖挪了挪膝盖,战战兢兢地道:

    “见过大人、多谢大人——不知我家大王…”

    这男人擦了擦唇边的金血,目光慵懒,似乎才注意到这个蝼蚁般的存在,饱餐一顿的满意,让他面上升起笑容来,难得有了兴致:

    “他不疼了!”

    便听着左右两个妖将捧腹大笑,这小妖只听着他们笑,也跟着笑,不曾想两侧的大妖笑声,声动如雷,震动太虚,很快叫他笑不出来了,受了余波,喷出一口血来,痛不欲生的在地上打滚,竟然一瞬闭过气,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从黑暗中醒过来,一身上下不知断了多少骨头,两只眼睛也爆成了血糊,却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拖着身躯爬进洞府,满目喜色,沙哑着道:

    “大王!恭喜大王!”

    一潭死水般的静。

    他察觉到不对,连忙往里头爬,翻过了台阶,却发觉眼前有一片白森森的巨物,大如宫殿,散发着金白色的吉祥之气。

    摸着骨头爬了一阵,这小妖隐约察觉两个黑漆漆的山洞,那一袍自家大人炼制多年的衣物如同一缕破布,被人弃之如敝履,批在一块碎牙上。

    他呆立在原地——哪怕他再蠢再不开智,此刻亦听懂了那如雷霆般的笑。

    “大王!”

    他尖厉的嚎叫着,一股强烈的绝望让这妖物从地上跳起来,满面是泪,摸索着凉冰冰的骨头,沿着这深白的山丘跑了一阵,终于见到了一片深渊,以及深渊对面被拆的七零八落的下颌,仿佛被什么恐怖的妖物咬过,满地都是骨头的碎片。

    “大王!”

    这妖物更加激烈地嚎叫着,往着那黑深深的深渊大口中跳去,轻飘飘如同一缕青烟,顺着风飘荡,落进细密的尖牙里:

    “啪嗒。”

    他的身体发出轻微的响声,毫无阻碍地砸成一摊流淌的烂肉,这声音在洞府中回荡了一瞬,泯灭于无形。

    这才听见轻微的脚步声,那银袍的真人去而复返,拢着袖子,站在如山般的尸骨前,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那摊烂肉。

    他寸步难行,浑身发寒地站着,恍若隔世。

    刘长迭重生以来,并没有什么好友可言,修行如同行云流水,霎时即过,视今生交往如云烟,多么好的灵果,多么精美的仙酿,眨眼就过了,偏偏是无数苦难,痛苦不堪的前世,承欢膝下的儿女,山越之地的一杯苦酒,反而叫他不能忘怀。

    唯独复勋是个例外,他固然知道复勋是见他有了不同寻常的运气,却也明白那时一位紫府妖王不去吃他,反而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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