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的竟然是在一旁至始至终默然无言的谯岳,这男人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绝不可能的事情,李阙宛先是一愣,转而立刻就释然了,答道:

    “大陵川…”

    “是啊…魏王虽然仁心,特地从大战中保下他一条性命,可谁能想到大陵川会有那样的变化?河水改道,淮间复现,太虚中的牝水如同彗尾,从大陵川一直扫到中原,又从中原扫向东海…”

    “本以为遭殃的是晋地,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这变动并非笼罩一方,而是如同一条长河,晋地反而受灾颇浅,至于其他的地方…哪里是个求紫府的能撑得住的…他还算晚的了,那时…当场就有别家修士陨落…”

    他叹道:

    “这样的天才,竟然陨落得这样草率!贾真人当时就跟我同处,见了天象,听了消息,当场吐出血来,面色苍白,失魂落魄,叫也叫不动…”

    李阙宛轻声道:

    “这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情…魏王固然有爱才的心思,可大势无情,这冤又能往何处伸呢?只能自认倒了血楣…”

    澹台近摇了摇头,道:

    “无独有偶,前几日青忽有个得力的晚辈突破身陨了,叫司马通仪,折得很轻易…青忽估计也知道了。”

    李阙宛只能道一声节哀,转了话语,道:

    “既然如此,恐怕湖间亦不得不防!”

    澹台近默然点头,看了她一眼,踌躇道:

    “这事情不好办,还是要真人多加警惕,一时间腾不出什么人手来,听说请了林真人折返,很快会到湖上,我出发之时,北边也打起来了,不见魏王,倒是昶离真人带人守城…可能还会有变动……”

    他时间紧迫,说完了这话,已有离去之意,却被这女子叫住,她行了礼,温声细语地道:

    “当年老前辈借我灵宝,我用了多年,如今才来得及归还,深愧不已,早就想着要好好谢一谢九邱…”

    她一摊手,雪白的掌心亮出那一抹月光般的色彩来,花纹繁复,这价值惊人的太阴灵宝轻易交出,她却没有半点惋惜之色:

    “物归原主…”

    澹台近正要多说,眼前的女子却取出玉盒来,打断了他的话语:

    “听闻道友修『灴火』,魏王早就留意着,些许心意,务必收下!”

    澹台近道:

    “既然有缘法,你我也是师兄弟一般的缘分,何苦这样客气?”

    他推辞了两次,终究收了东西,李阙宛看出他时间紧迫,只笑着点了一声:

    “我族弟修行少阴,今后还要麻烦贵道!”

    澹台近先是一愣,失笑摇头:

    “素韫有所不知罢?魏王新得了一真人,是少阴一道的高修,想必早就考虑到这一处了…不必担心!”

    于是也不多说,自己往南去了。

    李阙宛这才会意,目送他远去,心中暗暗不安,闭起双目,假意沉思,实则勾连【查幽】,远远张望了四方,没有发觉什么神通,这才松了口气。

    可不看还好,这么一看,她发觉栀景山早就站了一老人,在山下踌躇踱步,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来,她一打量,果然是萧元思,抬眉传音,吩咐道:

    “还请老前辈上来!”

    前些日子李阙宛把消息带回来,李曦明即刻见了萧元思,把消息提了,这老人自回洞府去哭,李曦明虽然不忍,可得了命令,立刻要去北方,便没有时间多看护…

    “想必是缓过来些了。”

    萧元思的地位毋庸置疑,这位老人是剑仙师兄,见过数代先祖,甚至为李通崖、李项平都炼过丹,李阙宛丝毫不敢怠慢,吩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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