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床上缓缓坐起来,“我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一起回来的。从那家医院一起回来的。”
徐爱媛有些惊讶,但脸上依然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她抬头看向白发少女的脸,发现少女的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夜没睡,又像是盯着什么东西死死盯了一夜。那双眼睛让她不禁回想起噩梦中的场景,所以她忍不住打个冷颤,将视线转移开了。
“没休息好吗?”
“应该是吧。”白发少女同样含糊地说,“今天还去操场吗?”
徐爱媛没有应声,只是看看窗外模糊的树影,轻轻点点头掀开了被子。这时她才发现她也依旧穿着雨夜的那身风衣,尽管过去了一夜,可衣服上还是有些湿漉漉的。她看着这身衣服,一股恐惧感顿时生出,而当她摸到口袋里除了口红和被打湿的纸巾以外别无他物时,这种恐惧感才慢慢消散。
“那我去楼下等你。”白发少女说着,向门口走去。
“小甜,后来那场直播怎么样了?”徐爱媛问。
“历史新高了。”小甜轻笑一声说道,可这笑声里却满是徐爱媛所无法理解的意味。
寝室里的其他人似乎是早已习惯了二人的作息,哪怕是有些声响也不会起身去查看,甚至都懒得睁开眼睛。徐爱媛简单地收拾一下换身衣服便带着她拍素材的相机出门了。清晨的校园里很安静,道路上鲜有学生和行人,似乎这里的人们并不习惯早起过忙碌的生活又或是去看没有阳光的灰暗世界,而徐爱媛似乎是对这种灰暗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些青睐。
从宿舍公寓楼到操场是一段大约八百米弯弯曲曲的路,在这条路上徐爱媛总是会拍下一些照片当作素材,像是穿过叶子缝隙的阳光,破土而出的野蘑菇,墙壁上的甲虫,又或是偶尔会在树枝之间奔跑的棕色与黑色的松鼠。可今天她却什么都没有拍下,只是双手抱持着相机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眼神涣散,宛如一具失去魂灵的行尸走肉。
“不拍些什么吗?对于我们学校离海这么远的地方来说,这可是难得的雾天。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氛围吗?”小甜站在操场的入口处说。
“不拍了,全都是雾,也拍不到什么,走走就好了。”徐爱媛说。
“那你这样可是满足不了观众们胃口的啊,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说得这么轻松,就好像你很懂直播一样。”徐爱媛冷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小甜没有反驳她,只是撩起她的头发轻轻揉了揉她的脸,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徐爱媛却微皱起眉头,扭头看向路边的野草,将身子微微侧过去了。小甜有些失落,但还是勉强地笑了一声,将手收回到了口袋中。
“走走就走走吧。那我先去给你买早饭了。散步完了记得去研究生院门口找我,今天第一节课是文学翻译,记得……”
“我知道了。”徐爱媛说着,转身向操场里走去,而小甜的身影则在雾气之中慢慢消失了。
也许是操场上过于空旷,这里的雾看起来要更浓一些,空气也要更冷一些。徐爱媛在跑道上慢慢走着,见不到任何会从她身边跑过的早起的人,也听不到她落在地上的脚步声,操场就这样被一片死寂笼罩着,就连那些啼叫的生灵此刻也失了声。突然,在这死寂之中,徐爱媛从操场的中央听到了些声响。
雾气仿佛是被人所感觉不到的风所吹得有些薄了,露出立在绿茵之上的两个影子。一个,是一块光秃秃、低矮的不规则形状的石碑,灰暗的表面上没有刻字,也没有标识,虽然没有苔藓覆盖,但看起来也十分的陈旧,仿佛它已经在这里无人打扰地立了几个世纪。徐爱媛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这片操场上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东西存在,有谁会在大学的操场正中央立一块无字的石碑?然而这块石碑并不孤单,在它的前面还有一个影子,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