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半截的突击步枪看出,她与那群镇民们狼狈地战斗了很长时间。
从直升机上往下俯瞰,那个行刑似的“血祭”广场上堆满了尸体,信号塔上也挂满了残肢和碎肉。在信号塔的塔尖上,还插着那个长着四个角的怪物的羊头。我不知道这里是否还有人活着,但至少我敢肯定,这个镇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它不会出现在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中,更不会出现在历史书和地理杂志上,它只会在徐素华递交给协会的报告中一笔带过,仅此而已。
在飞越镇子的边界时,江利花明显地松了口气,绷紧的身子终于有一些放松,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比疲惫的神情。她靠在我的肩膀上,马上就睡着了。虽然我对离开这里也感到如释重负,但一想到我一晚上的心血全部都打了水漂,就有些惋惜。
在回到海贝市的时候,我没有接受徐素华的拜访,只是把自己锁在公寓里一门心思地重新翻译《艾恩斯笔记》并整理出相关的资料。在研究《艾恩斯笔记》的时候,我能明显感到我是有一种亢奋情绪的。这种亢奋让我不知疲倦,从白天到黑夜一直耗在工作台上,对所有的消息都不予理睬。直到有一天我头痛得厉害,从工作台上昏了过去,被撬锁进来的徐素华发现送进了医院,这工作才得以中止。
在医院时,徐素华告诉我,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我已经把自己锁在公寓里四个月了。我对此表示十分的震惊,因为在我看来,我只是在屋子里待了一个礼拜左右而已。当我看到手机上的日历时才发现徐素华的话并非恶作剧,那我的公寓里的时间一定是被某种力量给扭曲了。我询问徐素华我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住了院,她只是含糊其辞地说是营养不良以及免疫力低下等原因共同导致的身体虚弱,住院也只是在这里恢复我的健康,并非是治疗什么大病,让我放心,并且会安排耶梦加得来定期地看我。我当然能听出这是谎言,但当我想搞清楚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却发现根本无从查起。我的床头卡被刮花,医生和护士也对我的情况闭口不谈,我根本无法获得我想要的真相。就这样,我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了一个月。不过好在我在手机里保存了《艾恩斯笔记》的书页照片,在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在继续着我的翻译工作。可是越临近这书的结尾时,这内容就越是奇怪和晦涩难懂,和前文的记叙风格完全不同,就好像这书的作者换了一个人一样。直到我翻译到了这书的最后一页,我才明白了这种转变的由来,但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甚至都不想在这个笔记上写出那个扭曲、可怕的真相。从那天起,我不再看《艾恩斯笔记》了。
为了转换心情,让自己从阴霾中走出来,我几乎每天都把电视打开,直到十月份的某一天,也许是十号或十一号(因为不做翻译工作以后我就不怎么看日期和时间了,所以记得比较模糊),我从病房的窗外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虽然我并没有得什么严重的病,但身体却很是虚弱,还没有恢复,所以我很费力地挪着步子走到了窗边。窗外的游乐场依旧亮着灯,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那些漂亮的旋转木马和海盗船上根本就没有人。毕竟旅游的旺季已经过去了。我打开窗子,想要更仔细地听听那奇怪的声音,可是耳畔响着的却只有风声。就在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想要回到病床上时,那种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而且更加地清晰了。
那是,仓鸮的叫声。
我再次看到了克尔纳山洞里的那个可怕身影,它就站在我病房的门口,用虚假的眼睛凝视着我。它长着人脸、兽身、节肢、鱼尾和鸟翼,它就是达克谷邪教徒镇民们想要召唤的东西,那个长着羊头的可怕怪物只是对它拙劣的仿制品。
它就是《艾恩斯笔记》最后一页用扭曲的语言所记载的可怕怪物,
艾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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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日,我尽管已经不再刻意地去记日期,但那天我还是记得很清楚,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有关我母校的新闻。学校因为不法分子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