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林易这个很突然的问题，让陆鸣愣怔了半晌。
他伸手掰下头顶的镜子，对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半天，这才转过脸，将脸对着林易：
“师弟你的意思是，你师兄我这段时间气质发生了改变？变得不像原来的我了？”
“对！”林易点头，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这点。
他这边才点头，旁边的陆鸣就笑了笑，紧接着就是耸肩膀的大笑，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两行热泪就从他眼角滑落，笑声也变成了低沉的呜咽。
突然的变故，让林易很是手足无措，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句话说错了，居然让自己这位大师兄变成了这副模样。
解开安全带，刚准备下车，从另一边过去安慰陆鸣，陆鸣就抬手指住了他的动作：
“开车吧，我只是高兴。”
“啊？”
“开车，路上我给你解释。”
桑塔纳启动，林易专心开着车，但他耳朵却没消停，一直在往陆鸣那边凑。
车窗外的景色往后退去，陆鸣将头偏向车窗，看着窗外景色，一双漆黑的眼眸慢慢开始变得浑浊。
在一声叹息过后，他开了口：
“没什么，我只是离婚了。”
“嗯？”
一声淡淡的疑问，算是林易对这句话的好奇。
陆鸣伸手抹了一把脸，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05年就结婚了。”
“后来还有一个孩子。”
“这些年我一直在老师手底下做事，老师给的报酬很不错，拿着这些钱，我买了房子，买了车子，不说是大富大贵，但起码，我尽到了一个男人对家庭的责任。”
“然后前几天，就你回家之后的那段时间。”
“因为实验室少了你这么一个人形计算机，我们的实验数据进展就变慢了，老师就寻思着调整一下研究方案，就给我们放了一个假。”
“我呢，就准备趁这个假期，回家带老婆孩子，在长安城好好逛一逛。”
“然后我老婆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不在家的那些时间，她把我的房子卖了，拿着卖房子的钱，在外面找男人。”
“家里一分存款都没有。”
吱嘎！
刹车声打破了陆鸣平静的讲解，林易呆愣愣回头，看着陆鸣问道：
“那孩子？”
“是我的，我跑了两座城市8个医院，做了8份检查，确认是我的。”
“好吧！”桑塔纳再次发动。
这一次，林易目光直视前方，那眼神坚定得好像要入党一般。
而副驾驶的陆鸣，似乎也因为林易的开口，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能够把自己内心压抑的火气说出来。
于是，陆鸣并没有住嘴，而是继续窝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继续诉说自己心里的委屈。
“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就问过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后她告诉我，说是因为我这个人太无趣，无法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当时我也陷入过深深的怀疑，但是过了几天，我就想明白了整件事。”
似乎是因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倾听者，陆鸣的话语变得越来越轻快，停顿片刻后，他在副驾驶咕踊几秒，调整好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扭着头看向林易，继续说道：
“古话说得好，鱼和熊掌不可得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