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家父倔犟,还请夏公子见谅,在下今夜就是特来代父致歉的。”许敬将身段放得很低说道。

    夏元又扭头看向裴少卿不咸不淡的说道:“裴兄给我接风是假,当说客是真,真让小弟平白感动一场。”

    “夏兄这话过了,接风是真,当说客也是真,你们一人是我好友,一人是我故交,我不想看你们因一点小事发生矛盾。”裴少卿和颜悦色道。

    因为这场晚宴的主要目的是许敬代父赔礼,是为了化解矛盾,所以裴少卿态度和用词上都很给夏元面子。

    但夏元却很不高兴,因为裴少卿宴请他的目的跟他所预料的不一样。

    对方根本就不是想要给他接风!

    也不是想通过示好他靠拢姐夫。

    而是为给许敬搭台子才宴请他。

    如若不然恐怕根本不会搭理他。

    这就说明自己跟姐夫在裴少卿心里的地位竟然比不上区区一个许敬!

    简直是岂有此理!

    再加上许廉的态度让夏元一直怀恨在心,他顿时演不下去了,冷冷的说道:“小事?裴兄竟然觉得我被许廉那老匹夫羞辱只是一桩小事吗?”

    听见夏元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父亲是老匹夫,许敬心里暴怒,但还是忍了下来,他是来化解矛盾的,不是激化矛盾的,“请夏公子息怒,家父只是太过古板,绝无羞辱您之意。”

    “住口,我没和你说话!”夏元猛然扭头呵斥一声,随即目光紧盯着裴少卿一字一句道:“裴兄,回答我。”

    “夏兄真是毫不讲道理,难道不是夏兄你先羞辱许大人的吗?”裴少卿见状,微微皱眉,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语气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我没觉得我是羞辱他,而是赏给他一个巴结我的机会,这有多少人还求而不得呢。”夏元理直气壮的回答了一句,接着又看扭头向许敬冷笑一声说道:“好,虽然本公子心里很不爽,但既然裴兄出面说情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对着窗户代你父亲大声向本公子道歉,我就既往不咎。”

    许敬闻言顿时脸色极其难看,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他爹肯定会气死。

    “夏兄过分了。”裴少卿没想到这人霸道如斯,冷冷的说道:“这个条件就算许兄答应,我也不会答应,他是我好友,夏兄辱他就是在辱我。”

    他作为中间人居中说合,夏元为难许敬就不单纯是为难许敬,归根结底其实是不给他面子,是在羞辱他。

    “我可没辱裴兄的意思,但裴兄似欲自取其辱,什么样的乡下货色都能引以为友。”夏元嗤笑一声说道。

    裴少卿脸色冷得可怕,“我看你真是被你爹娘惯坏了,缺乏管教。”

    “这还轮不到你来评价!”夏元针锋相对的说道:“说实话,在来蜀州之前,我姐夫再三告诫不要跟你发生冲突,若起了冲突一定要忍着,但恕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值得我忍的?

    裴少卿,今时非同往日,我姐夫正在关键时候,我不想给他惹事,也无意与你结怨,但你若真拎不清轻重要多管闲事,为了这个乡下蠢货选择得罪我的话,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他一口一个姐夫,意思很明显。

    裴少卿被他气笑了,“哪怕是燕澄在我面前都不敢像你这么嚣张。”

    “放肆!裴少卿,你敢直呼我姐夫名讳!”夏元勃然大怒的呵斥道。

    裴少卿脱口而出:“他还没当上皇帝呢!当上再让我避讳也不迟。”

    既然理解到皇帝根本就没有传位给齐王的意思,那裴少卿自然不怕公开得罪齐王,这也是皇帝想看见的。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受许敬所托居中说和,他对夏元可不会那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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