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充斥着整个北疆的热毒与劫气,更是在不知不觉间便被完全冲散。

    那困扰了当世不知多少高人的旱魃,至此竟是无影无踪。

    世间生灵如临大敌,可旱魃来时汹汹,去时却居然了无形迹。

    可见干旱一去,旱魃自消。

    此究竟是人间之妖,还是人心之妖,又或是天地之妖?竟是难描难绘,难以分辨。

    但问题回到原点。

    运河两岸的绿树是栽种成行了,可是整个北疆大地,实则却还是光秃一片。

    如狐妖等妖物,匆匆离了运河岸边以后,回到自己的妖灵洞天,便收到胡娘娘指示:

    “孩儿们,尔等此去可是学到了什么?”

    狐妖们七嘴八舌地回:“植树植树,咱们要植树!运河边的树是种好了,可是咱们山里的树还没种好哩。

    回头我要种上千百棵,再不能叫这些树被外头的人滥砍滥伐去啦!”

    “那外头的人倘若非要来砍树,咱们又该如何?”

    “咱们设置迷踪阵法,非要将树护住不可!”

    “唧唧,人间的那些人,就不能知道受教训,再不乱砍树么?”

    “几十年上百年的,他们必定是会知道不能再滥砍滥伐,可是百年以后,谁又知道呢?”

    “百年以后?嘻嘻嘻,咱们虽有修为,也活不了那般久呀……”

    “那也是,那咱们不管啦?”

    “你且先修成人形再说罢……”

    “那修成人形以后,咱们又要做什么?”

    “咱们……咱们去人间,多多传扬陈先生与闻先生的事迹呀。”

    “真是奇怪,那位陈相公究竟去了哪里?”

    ……

    狐妖们的声音,外界无人能听到。

    至于陈叙究竟去了哪里——

    此时世间除一人以外,却是再无他人知晓。

    而知晓者,自然便是周先生。

    当时天地震动,周先生在小峰山上一惊:“不好,功德太盛,只怕陈叙要立时破空而去!不成不成,眼下却不是好时机。

    我需再相助他一回!”

    说话间,周先生隔着水镜,却是轻轻在陈叙身上一点。

    这一点,便有一道无形清光虚虚落在陈叙头顶三寸之处。

    陈叙朦朦胧胧感应到有无穷浩荡的一股力量冲入自身,而后,那能量又从他头顶百汇冲出,猛然间向着上方的无穷虚空而去!

    陈叙立时生出明悟,知晓那浩荡力量便是“功德”的某种显化。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闯入微尘国时生出的某种奇妙感觉。

    当时,他从大世界踏入微尘国,只觉得自己是从无垠天地走进了一个小水泡。

    穿行间,“小水泡”轻轻一个震动,陈叙便透壁而入。

    这便是穿梭“界壁”。

    那时候身为大世界中人,陈叙看待微尘国,只觉其无限渺小。

    而如今,陈叙发现自己的功德之力在自发向头顶上方的无垠青空冲击,忽然便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穿过另一道“水泡”!

    莫非,此功德之力便是在助力他冲击界壁?

    那么“界壁”上方,又有什么?

    是一个更大的水泡?

    还是说,其实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水泡”?

    正如一粒沙中万千国,一花叶中一世界。

    此中千千界,是耶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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