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初见的,我们当时在客栈也听了很多消息,不知道有没有能帮上你的。”
初见……
卫矫眼前不由浮现那个少年护卫的身影。
他抬起身,贴近她:“这位公主,你先是插手,让我们绣衣停了查柴渡,现在又要插手我们其他的案子,我不得不怀疑你别有用心啊。”
夜色里女孩儿轻叹一声:“师兄,我是想帮你。”旋即又停顿一下,“是,我也的确有私心,因为我母亲,我不会认亲当公主,所以……”
暗夜里卫矫看到这女孩儿眼睛闪闪发亮,人也几乎凑到他身前来,露出细细白白的牙。
“我也来当绣衣,跟你一起做大事吧。”
什么鬼大事!这狗东西,果然比他还疯,卫矫抬手将她推开。
“好的,公主,等我死了,这位置就传给你。”他没好气说。
莫筝忙说:“师兄,你可不要死,你要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之前,公主能让我安心的先养伤吗?”卫矫冷笑。
随着他的话音落,旁边的人立刻起身向窗边而去“师兄你好好养伤我先告辞了。”
人推窗抓着窗沿翻了出去,下一刻又探身回来。
屋檐铃铛上的夜明珠点点碎光照在她脸上,宛如湖水荡漾。
“师兄,宜春侯寿宴的时候记得来啊。”
说罢不待卫矫回应,人再次消失,这次没有再回来。
卫矫坐在地上看着半开的窗,耳内清晰地听着那女孩儿快速地下坠,落在地上。
他似乎看到夜色里,那女孩儿身形如燕,掠过风雨廊,向她所住的院落而去。
卫矫也不去关窗,仰面躺在乱纸堆中,发出一声轻笑。
胡言乱语一堆,但也有一句真话。
她啊,就是想要他一起去寿宴。
她是很厉害,但也需要他的相助。
卫矫将没受伤的手举在眼前,那卷被那狗东西塞过来的书一直握在手里。
她亲手抄写的书啊。
这种礼物倒也……不算稀奇。
他这间室内塞着的多数都是国学院的弟子,还有那个凌鱼抄写的书。
但,她给的可不一样。
那些人是为了阻止他撕毁其他书,为了拦着他。
她不是。
她是知道他喜欢,就特意给他,让他撕书。
这是特意送给他,让他开心的,书。
夜色里的藏书阁半高处,忽地亮了灯火,灯影映照中,有一张张纸被撕开扬起,然后跌落。
……
……
定安公站在国学院门外,深吸一口气。
“父亲,别怕,她要是再不见咱们,咱们可以说是找阿慧。”儿子杨善述在后说,“那他们总没有理由让咱们在门外站着。”
定安公心想,那可不一定。
儿子没进过国学院,不知道国学院那祭酒,还有那个凌鱼的怪毛病。
而且,经过行宫那次,再回想进宫那次,两次被晾着,罚站,他已经反应过来什么了。
皇帝,跟阿落,只怕已经……相认了。
定安公忍不住呼吸急促。
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事。
他不该来,他应该走。
但他又应该来。
不来有不来的底气,来也有来的理由。
定安公只觉得心烦意乱,闭了闭眼。
“舅父,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