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姜在勋已经做好了妆发。

    穿着那件沾满人造血浆和污渍的棒球服。

    手里习惯性地拎着那根棒球棍。

    他看到了角落里那个明显状态不对的背影。

    脚步顿了一下。

    还是走了过去。

    停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

    “紧张?”

    裴秀智猛地转头。

    看到是他。

    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丝。

    但眼神里的焦虑和压力依旧清晰可见。

    “……嗯。”

    她没否认。

    “这场戏……感觉……好难。”

    裴秀智看着姜在勋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寻求确认的迫切:

    “金常务前辈……气势太强了。他刚才对词的时候……那个眼神……”

    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我……我怕我接不住。”

    “怕被他压下去……”

    “怕演不出珍熙那种……那种……”

    她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

    姜在勋没有安慰。

    也没有说什么“你可以的”之类的空话。

    只是很平静地问:

    “你觉得珍熙此刻最怕什么?”

    裴秀智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怕……怕门关上?怕荣国上不来?”

    “对。”

    “但更深的怕呢?”

    “更深的怕?”

    姜在勋点点头目光扫过那扇冰冷的金属门。

    仿佛能穿透它。

    看到外面尸山血海的站台。

    “她更怕的是……”

    “门一旦关上。”

    “荣国……就真的没了。”

    “那个会因为她一句话就脸红,会在她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冲上来,会傲娇地回应她直球。”

    “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亮起来的男孩……就永远留在那片地狱里了。”

    “所以……”

    姜在勋的目光转回到裴秀智脸上:

    “当金常务要关门的时候,他代表的是什么?”

    “是规则?是集体?是生存?”

    “这些都不重要。在珍熙眼里,他就是那个要把荣国推向地狱的凶手!”

    “是把最后一点希望之光掐灭的恶魔!”

    “因此,你要扑上去、尖叫、试图推开他……”

    “这些不是因为你勇敢,也不是因为你懂什么大道理。”

    “仅仅是因为——他在夺走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那种绝望、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那种……”

    姜在勋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找一个最贴切的比喻。

    “就像护崽的母兽。任何想伤害它幼崽的东西,它都会扑上去撕咬!”

    “哪怕对方是狮子、是老虎、是洪水猛兽,也毫不在乎!”

    “所以,忘掉技巧、忘掉镜头、忘掉金义成前辈的气场。”

    “你就记住——”

    “那个混蛋要关上的不是门。”

    “是荣国的命,是你唯一在乎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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